和声带也消失了。
「矢量操作」能操控所有方向,那么呼吸、血流、生理蠕动自然也不在话下。
结果就是——
全身血管破裂,肺由里向外爆开,蠕动的肠子搅成一滩碎肉,而转动的眼珠与用来发出尖叫的舌头,都失去了它原本应该遵循的方向,彻底脱出身体。
身下的人已经称不上人了,只能算是有机物而已。
即便如此,白发恶党依然没有放弃警惕,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战败者。
他几乎成了个血人。
敌人的血、自己的血,将白色的恶党变成了赤色的恶魔。
几滴血珠溅到他赤色的虹膜上,浸润了血丝遍布的眼白,从眼角滑落下来。
“……还没死吗?”
一方通行翻动着她残余的脏器,找到还温着的心脏,一把捏碎。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团破破烂烂的有机体,只见她遍布全身的伤口处纷纷产生了半透明的薄膜状物质。肌肉、血管、器官,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重组……很快,完整的我妻由乃又要出现了——
一方通行将手指探入伤口处,再度粉碎了她的全部努力。
“差不多够了吧。”
白发少年的声音透露出浓浓的倦怠之意,
“你根本没办法控制琴岛世界的力量,只能勉强使用她一部分攻击力而已。就算我反射不了那种层次的能量,也不能冒着风险近距离接触解析它。但不意味着我就没法攻击你了。”
一方通行像是在处刑一样,一根根按断了我妻由乃的骨头。这次他在破坏对方全身结构时特意保留了发声系统,很快,令人毛骨悚然的哀鸣声就接连不断地响起。
白发少年干着残忍到令人发指的事,表情却平淡得惊人。
他眸中流动的是近乎自嘲的情绪。
“来谈个交易吧,下三滥。”
-
对比长达百米的骨翼,少女的身形显得那样娇小。
苍白的发丝、漆黑空洞的瞳眸,她就像坏掉的机器人一般,长久地停留在空中,不发言语。
“喂,这是什么情况?”
库丘林咬紧鲨鱼般的利齿,怒视着表情悠然的吉尔伽美什与无可奈何的恩奇都。
金色的王连余光都没有分给他,抱着臂,漠然回道:“本王凭什么要跟你解释,杂种。”
“好啦好啦,吉尔。”
恩奇都闪身过去,将库丘林挥过来的枪柄握住,“亲切”、“温和”地瞥了吉尔伽美什一眼,把手骨捏得咔吧咔吧响,
“娜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总有知道的权利吧?”
“……”
“嗯?”
恩奇都笑得相当灿烂。
库丘林突然感到,宝具Gae Bolg就要挣脱出手了。他复杂地看了眼搭在枪柄上的纤细手腕,又看了眼虽然看起来镇定自若、但金色眉毛好像在轻微抽搐的英雄王。
(怎么回事,这种压力……)
“你还没回答我呢,吉尔?”
“……”
吉尔伽美什终于不情不愿地将尊贵的头颅扭了过来,
“本王又没有害她。”
“钥匙自己撞到本王手里,为何不用?”
王说着相当含糊的台词,恩奇都却像是能够理解般,迅速皱起眉,不赞同地反驳道:
“我的御主虽然陷入苦战,但那不意味着她就没办法对这边下手了,如果是陷阱的话,娜娜要怎么办?”
吉尔伽美什看起来相当不满意挚友绵里藏刀的质问,哼了一声,
“这蠢货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认不清,稀里糊涂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烦。本王不过就是推她一把而已,你又有什么不满的,恩奇都?”
这次沉默的换作恩奇都了。
金发王者望着挚友有些失神的样子,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角:
“还是说,你根本不相信她?”
恩奇都沉吟着,他仰头望着天空的少女,不忍地开口道:
“……娜娜还是孩子,你以前也说过,以她的心性,不足以承担这种重负……”
“你口中的孩子将你送到本王身边,违抗了神的指令,也要把你的性命抢回来——”
吉尔伽美什冷笑了一下,
“虽然是个稀里糊涂的蠢货,但勉强还有雕琢的价值……”
王似乎还要再说下去。
库丘林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手腕一动,使了点巧劲将Gae Bolg的使用权重新夺回,暗红的眼眸中满是兽类特有的凶悍之意:
“嘁,在那边嘀嘀咕咕的烦人得不行,全都给老子去死!!!”
他戾气外露,凶相逼人。身子重心放矮,尖牙阴测测地亮着,仿佛随时要扑上来撕咬。
“没了项圈的狗就只有这点教养?那个蠢货连训犬都做不好,本王可真是要对她失望透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