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走吧,进去吧。”
沈钧用纸巾帮我把眼泪擦干,点了点头,然后绕到我这边,帮我把车门打开。等我下车后,他又帮我整了整衣服,牵着我的手往医院里面走。
挂号、找医生、开B超单,我机械又平静地跟着沈钧,看着他帮我办理一切。
到了B超室,我躺在那张狭窄的小床上,等冰冷的藕和剂涂到我的小腹时,我手指无意识地痉挛了一下,心里忽然升起一种逃跑的冲动。
这个念头仅是一掠而过,做B超的医生就示意我可以起来了,然后把打印好的单子递给我。
我紧紧攥着那张纸,看都没敢看一眼,打开门就往外走。沈钧就站在门口等我,见我出来,很自然地牵过我的手,又把B超单拿过去,带着我一起去找医生看结果。
医生是按孕囊大小来判断胎儿大小的,问了我末次月经后,笑着道:“看孕囊大小,再结合你最后一次月经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快八周了。而且从B超单上看,胎儿发育的很好,回家以后多注意休息,多吃点营养的东西。”
八周,也就是两个月,正是我在纪嘉和留宿的前后。
听到这个答案,我的心一抖,问医生道:“八周是不是可以查DAN了?”
那医生听见我的话,又看了看我和沈钧凝重的脸色,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道:“八周是可以查了,不过胎儿太小了,很容易引起流产,你确定要查吗?”
我扭头看向沈钧,轻声道:“我想查一下。”
事到如今,就算我已经是砧板上的鱼,我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说到底,我的内心深处还是不相信纪嘉和会这么对我。他明明表现得那么温柔,甚至因为我叫他一声哥哥,愿意把他妈和我爸葬在一起,又怎么可能会对我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呢。
沈钧没同意,因为担心流产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医生建议最好等到十六周之后,做羊水穿刺。
回到家后,沈钧去了书房。
我握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了良久,最终还是决定给纪嘉和打个电话。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期间,时间一下子变得很漫长,我的心脏伴着嘟嘟的声音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手心因为紧张而开始冒起了冷汗。
等了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纪嘉和散漫慵懒才响了起来,“嗯?找我什么事?”
我用力地咬了下唇,深呼吸了一口气,“嘉和,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
纪嘉和可能听出来我语气不好,本来懒散的声音变得郑重了不少,“什么事?”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焦躁地来回踱着步,过了好半晌,才艰难地开口问道:“我喝醉酒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纪嘉和沉默了一分钟,才开口问我,“出了什么事情?”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怀孕了。我和沈钧一直在避孕,孩子应该不是他的。”
纪嘉和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长到我的一颗心慢慢变冷。我快速地眨着眼睛,将突然涌上来的泪水眨回去,声音里却仍带着掩不住的哽咽,抖着唇问他,“为什么?纪嘉和,你为什么这么做?”
纪嘉和似乎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嘲讽,“你说为什么?”
我跌坐回沙发上,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喃喃道:“纪嘉和,你真狠。”
纪嘉和声音很轻,淡得几乎听不出情绪,“不是我太狠。林宝璐,是你太天真。你真的以为我把你当妹妹吗?当年如果不是你妈,我妈不会因为劳累得病,也不会那么早死。我恨林首诚,更恨你们母女……”
我没听完,一脸痛苦地把电话挂断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母债女偿,在纪嘉和眼里,这是我应得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钧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一脸阴沉地看着我,沉声道:“纪嘉和承认了。”
我难堪地点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钧脸色顿时变得相当恐怖,眼睛里更是带着骇人的杀意。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
我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边追边问,“沈钧,你去哪?”
沈钧好似没有听见,快步走到车前,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猛踩油门,黑色的奥迪车犹如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
我急得不行,又冲回家找了另把车钥匙,也开了辆车追了上去。
就耽误了这么一会,沈钧的车已经不见踪影了。我又急又怕,不停地用手机给他打电话,可他就是不接。
想起刚才他恐怖的眼神,我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开车去了纪嘉和住的地方。谁知道到那里后,却扑了空,我便又拐到纪嘉和上班的诊所。
还没有到地方,远远就看到诊所门口围了一堆人。
我心中一跳,连车都顾不得停好,赶紧拨开人群,冲到进去。待看清里面的情形,我眼前一黑,吓得差点晕过去。
沈钧骑在纪嘉和的身上,一手拽着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