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了三具尸体,鲜血缓缓渗出,轻轻一嗅就能吸入满口的血腥气。
墨卿手持落月,气息有些不稳。最后一个东瀛杀手临死前拼死一击,电光火石间她只得侧身一闪,终究没能完全闪过,中了他掌中的毒。
所幸身上还带着宋长清当初送她的解毒药丸,服下之后好了许多。刚刚为了护她,十七肩头被刺了一刀,此时只是草草止了血。
床榻上,晋南王双眼圆睁,脸上血色褪尽,正手脚并用哆哆嗦嗦往后躲,满脑都是完蛋了这个念头。惊恐到极点,连嗓子也失了声,竟是半句也喊不出来。
墨卿一手持缓缓滴血的落月刀,一步步朝晋南王走进,唇角逐渐勾起,露出了几分阴森的笑,声音满含戾气:“殿下,本座奉劝你最好别乱叫,否则这把刀就该抹上你的脖子。”
晋南王几欲魂飞魄散,他瞟了一眼还在滴血的落月刀,脸上哆哆嗦嗦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声音颤抖到不成样子,像把断弦的琵琶,弹起来一波三折:“这、这位大侠……您需要我、我做点什么……”
墨卿走到了晋南王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微微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像雪野里野狼锋利的獠牙。
“殿下不必惊慌,本座不过是替霁王殿下走一趟,来借你大军一用而已。”
好个借大军一用而已!
足足二十万大军,她竟只带个暗卫单枪匹马闯了进来,连杀三人后笑眯眯告诉他只是来帮楚晏借兵的!
见晋南王脸色青紫,墨卿懒散一笑,顺口补了一句:“反正这天下最终也是霁王殿下所有,将来三殿下登上皇位,你可就是功臣了。何必瞎了眼投靠姜如姬呢?”
“谁说本王投靠姜如姬了!”晋南王终于被激起了一点脾气,又害怕墨卿那把明晃晃的刀,只得压低了声音低喝道,“本王虽惜命,却也不是卖国求荣之辈,若不是姜如姬派东瀛杀手时时监视本王,你以为本王愿意助东瀛与霁王为敌?!”
“当初姜如姬联合东瀛搅得晋南人人自危,本王冒险邀霁王一叙,欲结盟抵抗东瀛与姜如姬,谁知他竟半途折返。迫于无奈,本王才被迫为姜如姬所用。”
说到最后,晋南王的表情既气愤又委屈,倒生出几分有趣来。
墨卿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导致扶苏半途折返没能如约和晋南王结盟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如此说来,殿下是愿意与霁王殿下结盟的?”
“自然。”晋南王不敢大声吼她,迫于墨卿的大刀,只敢小声哼哼两句,“阁下这刀能收收不?”
墨卿瞥了一眼缩头缩尾的晋南王,不免觉得好笑,抬手回腕将落月上的血甩到了地上,然后收刀回鞘。
没了那柄明晃晃的刀在面前,晋南王终于微微松了口气,正在他想问墨卿打算要怎么做时,一只修长的、捏着一颗药丸的手闪电般伸来!
“别——唔……”
墨卿直接伸手一捏晋南王下巴,然后飞快将药丸扔进他的嘴中,在将他下巴紧紧一合。
她下手不算很轻,加之那药丸味道古怪无比,晋南王那一双秀气的眼眸瞬间泛起了水光,他一手卡住脖子,一手颤巍巍指着墨卿,泪眼朦胧地控诉道:“你、你给本王吃了什么!”
墨卿看了他一眼,云淡风轻答道:“没什么,毒药而已。”
看见晋南王的脸色瞬间白惨惨的,墨卿又好心补了一句:“放心,一个月服一次就不会发作。”
听了这话,晋南王的脸色依旧难看无比,他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问道:“若、若是没有解药呢?”
墨卿倒真忘了没有解药会怎么样,只知道会死,但不知道会死得有多难看。于是她对十七勾了勾手,笑眯眯说:“十七,你来告诉他。”
十七一脸冷淡,尽职尽责地复述:“七窍流血,肚腹溃烂,四肢百骸犹如被蛇蚁噬咬,最后断气。”
看着晋南王就要魂归西天的模样,墨卿忍不住笑容更深:“殿下,东瀛杀手本座为你除去了,盛京大军目前不会知道你已经弃暗投明,接下来还请殿下演出戏,与霁王殿下里应外合。本座猜,在你军中有霁王殿下的眼线,接下来我等就用线人传信,还望殿下守诺,爱惜性命。”
顿了顿,墨卿眼底幽幽,邪气的神情冷淡了几分,她问:“除此之外,殿下可知赤焰丹果的消息?”
深沉的夜幕似浓墨被倒入了清水,一点一点褪去了墨色,天际泛出微光。漫长的夜逐渐过去了,零碎的星子闪着微弱的光。
刚出军营,墨卿就遇到了长风骑。长风骑统领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详了墨卿,发现她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军营中依旧静谧,士兵还在睡梦中。
“扶苏君派你们来接应本座?”墨卿看见长风骑不由微微一挑眉,心中暗道糟糕。扶苏肯定知道她自己单枪匹马闯二十万晋南大军的军营,回去指不定要怎么甩脸子。
统领近乎是怀着敬畏的心情看墨卿,恭恭敬敬答道:“属下奉殿下之名前来保护教主。殿下本想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