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了。
路正南按住额头,只能忍耐,只能等。
工程院的领导下来之后,主持人发言请路正南上台。他起身,对上镜头,先前还阴沉的神情瞬间转换成笑容。
斯文俊气的科技公司老总一上台,台下的气氛就微微变了,尤其是当他开口,用幽默风格发言——镜头对着路正南都不曾挪开一分。
科技大会结束后,路正南几乎用蛮力扯开领带,大步离开,身后的杨咏希踩着细高跟,追不上他,只得放弃。夜里,路正南高速飙车离开燕市,到底还是冷静战胜怒气,不能以危险作为代价,他降下车速,保持耐心。
都已经两年了,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等的。
隔天到青岛,去了江蔓住的地方,发现换了锁,他才松了口气。能换锁就说明她没离开。他靠着门,慢慢坐在脏兮兮的水泥地面上,闭上眼睛,放下心,让自己好好喘口气。
他告诉自己,患得患失的感觉必须根除。只是没想到,他在这儿等了两天都没等到人。他打电话给港生安排的人,问人去哪了。那人回答在公司。
路正南挂断电话,转身下楼。
昏暗的楼梯道,他一步一步走下去,想象江蔓每天回家离家时的模样。两年时间,她都经历了哪些事情,是否难过过,是否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一个人走到今天的地位,花费的时间、精力很容易让他想象江蔓这两年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他一个人在创业期间,无人帮助,只有家人支持。一个人跑,一个人摔,一个人收获或失去,先后经历两次破产,收获的远远比失去的多,但到底还是失去了一些东西。正明白一个人经历的痛苦,他才难受,两年七个月的时间,他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生活……
路正南站在楼下,慢步走着,想抽烟时,忽地想起江蔓不喜欢,他想,是时候重新戒烟了。
一周后,江蔓回来拿衣服换。昏暗的楼梯道上,她看见坐在楼梯上的男人,脚步顿了顿。路正南靠着楼梯扶手,没动静,似乎是睡着了。
等多久了?该不会真等一周吧?
江蔓放轻脚步,慢慢往上走,躬身看了眼路正南。昏暗的环境下,她居然还能看清楚他的睫毛,睫毛长而密,也许是阴影带来的错觉。她拿出钥匙,轻手轻脚地开门,正要进去关门时,身后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睛,紧贴着她,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带着她进了门,另一只手用力带上门反锁。
他推着她肩膀,将她反压在门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江蔓被他盯的头皮发麻,“松手,我有事呢。”她连续工作了一周,加班算下来一天工作差不多十八小时,睡眠不足,今天回来也没带妆,眼底一片青。路正南盯着她的脸,揉着她太阳穴。
她怔了怔,目光闪烁。“路正南,你应该很忙,你没必要在我这儿耗着。”
“如果你当初不烧了所有回忆,那我说不定真的就不会念着你了。你知道的,人有一个毛病,越得不到的越是想着。”他滚烫的鼻息陷进她肩窝,激起她一阵颤栗。
路正南拉着她坐在沙发上,给她按摩肩颈。江蔓浑身不舒服,抓住他手腕,“你别这样。”
他在她身边坐下,两个人挤在单人沙发上。他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对不起。”
江蔓眉头一皱,别过脸,好一会儿,她笑:“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她起身,去房间换衣服。
路正南站在门口,看着她。江蔓换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她回头瞪他:“你还看?”
他笑了一声,转身,依着门沿,自顾自说道:“我还以为你又走了。”
“没必要,我好不容易在这儿重新生活,我没必要因为你放弃现在的生活。”她换好衣服,将刚刚换下来的衣服拿出去。他堵着门,她干脆拿脚踹他屁股,路正南被踹得一愣一愣的,盯着她露在外面的脚腕,目光一沉,心里莫名其妙发痒。
她的腿功,他见识过。她用腿盘他腰的时候,很舒服。
江蔓将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出来时,她说:“我这几天很忙,没空跟你耗。”说完,她准备要走。路正南跟在她后面一起出去。
他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直到江蔓坐上地铁,他才转身离开。
对江蔓来说,无论路正南出不出现,她都要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想因为这个人乱了自己的节奏。她坐在地铁里,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好像路正南这个人在她心里真的激不起一点涟漪。
她信不了他了,哪怕心里还有他的痕迹,但就是信不了了。
一次严重欺骗,足够了。
青岛的天气开始回温。
山下先生团队的表演是在五月中旬,刚好那时候的天气应该回温得差不多了。江蔓几乎每天都在和山下先生沟通设计方案上的问题,将中国水墨风和日系和风结合在一起,运用到舞台上,电脑上效果看起来是不错,但到实际方面的话……江蔓蹙眉想了想,决定和陆川亲自参与舞台搭建工作。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