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砸在了她头上,马方瑶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睛一黑,颓坐在了地上。
另外一个目睹了全过程,叫朱玉华的女知青,看到沈国珍走了过来,吓得连连后退,生怕她也把自己打晕过去。
又过了一会,门还是没有打开,也没有人来救她们,屋里的人都被烟熏的晕晕乎乎,瘫软在地上。
沈国珍扯了扯嘴唇,暗自嘲讽自己,没想到自己竟然这样就要死了,她嘲讽自己重活了一次,还是没有逃过命运的捉弄。
此时此刻她恨透了命运,她觉得命运对她太不公平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要让她重生回来!
无论她怎么憎恨命运的不公,身体依旧传来了火辣辣的疼,凭借着最后一点意识,她将湿毛巾盖在了自己脸上,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好受一点。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她动了动嘴,但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哐当”一声,门仿佛被什么东西劈开了。
她拿下脸上的毛巾,恍惚中看见有人走了进来,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她一点一点的挪动身体,往门外爬去。
“国珍……国珍……”是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
“嗯……嗯……”沈国珍用尽全身力气,终于从嗓子眼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男人顺着声音望去,见地上匍匐着的人,连忙蹲下来,抱起她冲出了门外……
余桃家里人赶来后,四处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问了余坦克才知道她还在房间里没出来,而陈北南已经冲进去救她了。
听完以后,张秋萍颓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余中石也黑着一张脸,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傻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那火却上他无比害怕,他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一步。余廷松不顾大家阻拦,也要往火里冲去救妹妹。
这么大火,这么长时间了,人没出来,想也知道,没有多大生还的可能性了,现在冲进屋,无疑等于送死,见儿子不顾大家劝阻,非要往里冲,一旁的余中石对着余廷松的背就是重重的一拳,怒骂道:
“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想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张秋萍也抱着余廷松的腿,不然他进去,一边哭一边哀求着:
“老大呀!你妹妹已经没了,我们可不能再失去你了 。”
这时候,余英英也赶来了,见余廷松要冲进火里救余桃,心里无比纠结,一面是自己的好朋友,一面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不知道是让他进去救人,还是劝他不要进去,只是满眼含泪地站在一旁看着。
傻弟看一家人哭得哭,骂得骂、闹得闹吓得也跟着哭了起来。
场面一片混乱。
矛头和坦克见陈北南半天没有出来,知道他的性格,不找到余桃他是不会出来的,眼看这火越烧越大,再不出来,怕是房子就要塌了,矛头和坦克一咬牙 ,一人顶了一床湿棉被就往火里冲了进去。
两人进了屋子,看见屋里的东西都烧着了,温度实在是太高了,两人被浓烟熏得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在房间里摸索着寻找,过来好一会坦克才摸到一只手,两人顾不上看,连忙把人背了出来。
人刚背出来,房子就塌了。
矛头把背上的人放了下来,见陈北南已经烟呛晕了过去,连忙唤着他:
“南哥……南哥……”
借着冲天的火光,见他的右手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血肉模糊成一片,明显被烧伤了,不禁一惊,这得多疼呀!
几人叫了好一会儿,陈北南才缓缓的睁开了眼,他张了张干的裂开的嘴,沙哑着声音焦急的吐出了几个字。
“小鱼儿……小鱼儿呢……”
听了他的话,张秋萍哭得更厉害了,余廷松转过身摸了一把脸上的泪,走到陈北南身边道:
“我们送你去卫生院吧,你的手受伤了。”
陈北南第一次来余家家提亲时,他并不看好这个未来妹夫,觉得他是城里来的公子哥,又是干部子弟,在大队名声也不好,把妹妹交给这样的人,他是不放心的。
后来陈北南又来了余家几次,余廷松对这个城里来的干部子弟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观,他对人从不摆架子,也从不刻意讨好,说话做事有自己的原则,最主要的是他对妹妹是真的好。
而现在能在这种时候,不顾自己的安危,冲进火里去救妹妹,自己受了伤害,但第一句话还是在关心妹妹的安危,这样的男人真的太少了,可惜妹妹福薄,再也回不来了。
陈北南抬起头,一言不发的看着烧成废墟的房子,眼神空洞没有焦点,眼圈也变得通红,一滴泪无声的划过他俊朗的脸颊。
矛头从来没有看到过陈北南这个样子,他们眼里的南哥一向坚韧,身上永远有一股桀骜的气度,可是现在的他,却让人莫名的觉得有一丝无助感,仿佛所有活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现在只留下了一具躯壳而已。
有句话叫这“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就是形容他现在这个状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