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的余韵下,他在磨驴身上感受到宁静,不,准确来说是一条平地上绵延的小溪,溪水在平缓、生生不息的流淌。
待廖安西走近,疑问的话在口腔中咕囔一圈,张育才至始至终都没了解过磨驴,或者说磨驴展现出来的性格是他的伪装,怕枕边人也不了解磨驴。
“你的目的很明确,计划非常完美,完美的结局建立在你有强横的实力上。”他们都是聪明人,张育才不需要说的太直白。
他真的很佩服眼前乡下进城的汉子,忽然明白大义和小家也能做到平衡,磨驴给他打开一扇新的大门。他不知道此刻做的决定会给他及爱人带来怎样的影响,只想做一个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廖安西抿唇不语,见张育才咧唇鼓气脸颊,他还是第一次见热心肠的朋友傻气的笑,瞥见书本上写‘物理’二字,伸出手臂抱起一半的书本。
“常厂长上午召集全厂员工开会,下午坐火车去和上级汇报工作章程。”磨驴不声不吭抱书爬楼,张育才紧追他身后。看看,他就是被踢磨驴一脚挪一步的磨叽性格影响,现在方知这家伙绝对是他见过心机最深的人,所有人都被他玩弄在手掌心里。
“···我知道,”廖安西回头含笑道,“我听从组织安排。”
常厂长不说,谁会给他准备物理书!廖安西一直都知道,他···不属于自己,已经属于国家。
短暂的沉默,俩人又恢复往日熟碾的关系。
沉稳的脚步声在狭窄阴暗的楼道里回荡,张育才的心前所未有的踏实,他还是希望磨驴身边有一两个能说一两句话的朋友,至少活的舒心一些。
昏暗的楼道灯撒下橘黄色的轻纱,他侧头看着磨驴朦胧柔和的侧颜,叹息声中参杂着无奈,让他主动和人搭讪,基本上没可能。
走到家门前,廖安西开口准备请他回家吃饭,张育才将怀中的书摞在磨驴手中。
他注视磨驴许久,失笑道,“继续保持现在的性格,挺好的,至少没有糟心的人、糟心的事让你为难。”
“你也是,继续保持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性格,精力全部用在工作、家人身上,等你到达理想的高度,适合你的朋友自然会出现在你面前。”廖安西喃喃道。
或许他们不是最默契、合拍的朋友,但待在一起意外的舒心。
“啰嗦!”张育才板着脸,冷眸唰唰放冰剑,用鼻孔冷‘哼’转身下楼,唇角的弧度往上弯。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真可怕,已经察觉到他的打算了吗?
廖安西收回视线,由心发出笑声,用脚踢门。他默默倒数五声,响起清脆的声音。
张小凡对着傻笑的老男人翻白眼,‘嗯’着下巴指向客厅。
廖安西配合的走向客厅,把书本放在桌子上,老实端正的坐在凳子上听训。一幅栩栩如生的画映入他眼帘,吓得他差点滚到地上,如果画面上不是傻脸驴,他一定抱起妻子称赞,把画作供起来。
“这副画还凑合。”她关上门,走到丈夫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含笑垂头,用指腹挠着小懒懒的下巴。
小懒懒打了一个激灵,睁开尊贵的眼睛,啊噗啊噗控诉妈妈。
其实她最满意的一副画被张秘书讨去,一头驴裂开宽大的嘴唇,“嘟”吹气,通过驴的眼睛和面部动作,傻驴脸成人化的嘲笑驴的主人,驴蹄子漫不经心拨弄在它蹄子下打滚的眯眼小懒驴。
“···”廖安西有种找到失散多年兄弟的错觉。
“上午张主任找我,说我父亲涉及469772事件,让我待在厂子里哪里都不能去,不日调查组的人会找上我。”张小凡俯身亲闺女的小脸脸,在闺女张嘴要嗯叽时,她猛地窜起来朝前跨两步,兴奋地抓住老男人的肩膀,趴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依据张主任的意思,想把469722事件调查清楚很难,当年E国军事家已经去世,了解当年事件的人不是在抗日战争中牺牲,就是被迫害死,也就是说她暂时是安全的,至少红袖章不敢动她。
她偶然从张秘书口中听到李谨君在水利局当办公室主任,又不怕暴露行踪,可以正大光明在领导和人民面前刷好感度,让家人生活的舒心些,也可以给恶人添堵,损失一些嫁妆她开心。
廖安西掩面点头,嘴角露出坏坏的笑容。“吃好饭,我们到下面散步。”
“好。”彬彬拍手赞同。
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孩子,这段时间让他一直待在家里,真是难为他了。廖安西反思最近对孩子的忽略,明天定送他到学校和同龄孩子待在一起。
小胖子摇晃着肥胖的身体欢快的围绕着两人转,太好了,叔叔又忘了提送他上学的事。
张小凡摆好饭菜,三人心满意足吃的饱饱的,躺在沙发上小眯了一会儿,才集体出动到下面散步。
有人见到彬彬,都吃惊的称赞彬彬长的壮实。坦克制造基地的伙食太好了吧,你看这孩子吃的多富态。
这个年头,大家普遍认知能把孩子养胖,说明这户人家不缺钱,家底子厚,成分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