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五月中旬到七二年六月初,她终于可以释放憋屈的情绪。
她好心情哼着歌调回家,小懒懒躺在专属皮沙发上,舒爽的噗噗···
天气热,孩子不愿意碰大人温热的皮肤,改掉动不动要攥攥的毛病。张小凡喂饱她,放任她一个人在沙发上玩,有时间收拾房间。
廖安西刚推着自行车和同事们边走边聊,商讨哪个环节出现差错。
一群坐在树下石头上纳凉的人围上前,“廖同志,我郑重道歉,不该听信谣言。”
“我也道歉,不该人云亦云。”
“上面欠你一个表彰。”
张小凡和马秀秀彻底撕破脸,终于有人站出来客观说出坦克研究基地发生的事,人家非但没有耽搁坦克研究进程,还推动坦克研究进程,照顾妻女碍着谁的事了。
你一句我一句说出白天发生的事,廖安西揉着眉心心里偷乐,大家以为他想起伤心的事,纷纷劝他想开点,“公道自在人心。”
廖安西淡然笑了笑,“时间会证明对错。”说完推着自行车朝家属楼走去。
郭平在楼下踌躇许久,见到廖安西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秀秀她···”他痛苦的皱着眉头,说出他的难处,“我爸和爷爷逃难来到W市,我老丈人心好,在我们快要饿死时,给我们一口饭吃。每次吵架秀秀拿这件事说事,我···”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有恩必报,他恨不得把秀秀供起来,哪里敢责备她。
周围的人露出同情的目光,原来为了报恩娶没有一点优点的女人,还真可怜。马秀秀配不上郭平,马秀秀知错不改,郭平委屈自己不提离婚,他迟早被马秀秀连累,前程尽毁。
大家的神情被廖安西看在眼里,郭平没说马秀秀一句坏话,大家已经脑补出全貌。
他把自行车推到停车位,在郭平殷切的目光下返回楼道下面,语重心长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珍惜我们来之不易的缘分。”他拍着郭平的肩膀,长叹一口气,走进楼道里。
廖安西熟碾的和他说话,说明不嫉恨他,郭平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在廖安西身上找不到往日磨驴的影子。细细品刚刚那句话,更像是和他说的。
“郭哥,多吃点饭。”技术员忍不住把两口子放在一起比较,马秀秀快有郭哥两个胖了。
“会作的女人,你对她狠一些,大家只会觉得该。”
“夫妻要相互理解才能走的长久,你一直让着她可不行,拿出一家之主气势,绝对不能含糊。”
揍马秀秀一顿,活该,没有人会为马秀秀打抱不平。
郭平叹口气扯开话题,“听说你们研制出吊扇?”
“那啥!”技术员敲着后脑勺,“差点忘了正事,郭哥有时间再聊。”他们急忙把自行车推到停车位,火速赶回家吃饭、冲凉,躺在床上睡觉,让大脑保持绝对的清爽,明天重新集中注意力检查吊扇。
老廖说他们太累了,需要给大脑休个假。他们也觉察到脑速跟不上老廖,看来真的要好好休息。
老男人靠在窗户旁眺望远处,张小凡走到他身边什么也没看到,兴趣缺缺走向沙发坐下,拿起针线给闺女做小花裙子。
郭平被一群人拉到篮球场,廖安西收回视线,掏出一封信,“老家寄来的信。”
他刚打开信封,张小凡从下钻到他怀里,眼珠子雪亮的瞅着信纸,催促老男人赶紧打开。
廖安西打开信,信上的每一个字被两人反复读,透过字迹,他们仿佛看到上河村祥和的生活。
一九七零年十二月二十四号,赵队长如愿以偿得了一个闺女,姐姐也在次年五月生了个男孩,孙志军光荣的成为首都大学的工农大学生,李于明费尽心思逃出村子投奔hong袖章,结果被揍一顿,灰不溜秋的回村里当祖宗,两口子吃喝全靠李家人,李村长狠下心把李于明和王慧兰分出去过···
廖安西合上信,“巧芳到了说亲的年纪,别指望亲妈能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妈留在家里坐镇,姐夫一个大男人总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再说金豆还小,需要人照顾,等金豆长大点,巧芳嫁人了,再接妈过来住。”
再等等,至少等小懒懒长肉了,手和脚变成正常肤色,再提接母亲过来住。
“明天我到供销社给他们买些东西。”张小凡也有自己的顾虑。
“嗯。”
有彬彬看着小懒懒,俩人到书房给老家回信。纸抽出半截被廖安西放回去,上次他扣下小懒懒的画像,太小了,等长大一些,照一张全家福寄回去。
他打开另一个抽屉拿出信纸,分给妻子两张信纸,两人各自占领半张桌子,互不打扰写自己想说的话。
是走是留
老男人非常忙, 早出晚归。到供销社给老家人买礼物, 寄信的事被张小凡包揽下来。抱着孩子拿不了大件的东西,她给每人买一件的确良衬衫, 装到挎在肩膀上的单肩包里。
小懒懒扭着绵软的脖子,应接不暇地看着从身边飞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