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这回钟意浓看到那些黑衣人的时候已经淡定了很多。
“钟小姐的适应能力不错。”盛景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给她倒了杯茶。
“一回生两回熟。”钟意浓淡淡地开口,她的确不紧张了,见过张帆之后她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那我能得到和上次不一样的答案了吗?”他的语气也很淡然。
“不能。”钟意浓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股气,“你要知道,虽然我开始帮助司南不仅仅是出于热心,但是这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
不管开始如何,过程和结果都是可以美好的。
“如果可以,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他说一下这件事情,要是他不能接受,那么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盛景似乎没想到钟意浓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看了钟意浓片刻,紧接着笑了出来:“还真是——让人意外,意外地洒脱。”
并不,钟意浓在心底里想,她舍不得盛司南的,她是真的想过和他一起牵着手走进婚姻的殿堂,然后生儿育女一起到老。在B市的时候,在她坐在地板上面对满屋子父亲的画作的时候,这种想法格外强烈。
她需要一个家,在父亲去世后,她仿佛就是一个人,连户口本都是孤零零的,只有一页。如果不是这样,那天她也不会那么勇敢,勇敢地敞开自己去接纳另一个人,多痛啊,可是她愿意,她想和自己的爱人一起,组成新的家庭。
“我不知道我有哪里令你不满意。”钟意浓正视眼前的男人,“出生于高知家庭,在最高学府学习,长相身材无可挑剔,甚至有着虽然算不上庞大,但没有人可以小视的资产,厚着脸皮说,我可以算是一个十分完美的结婚对象和儿媳妇的候选人。”
“你说我对司南的影响太深,令你不安。”说完了刚才那一通话后,钟意浓仿佛觉得更自在了些,“难道不是将我永永远远绑在他身边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你说的不错。”盛景不得不承认,钟意浓是个有趣且睿智的人,“但是除此之外,你也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钟意浓表示洗耳恭听,但盛景却开了另一个头。
“司南现在是一个律师,在司法界也算是小有名气。他在拿到律师证之后接的第一个案子,是盛世集团和一个地产公司的合同纠纷,涉及数额巨大。”盛景说到这里,微眯了眼,“不得不说,那个案子他赢得非常漂亮,也是那个案子,让他彻底打响了名号,可是说实在的,要是他不是周瑾的儿子,他压根得不到这个机会。”
这么一个大案子,要不是因为他是盛世集团的继承人,怎么可能接的到。
“嗯。”钟意浓表示理解,多少律师在职业生涯的前几年只能拿着基本工资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盛司南年纪轻轻就能有现在的地位,与他的背景不无关系。
“这是我最早和司南妈妈产生分歧的地方,她全力支持儿子做一个律师,而我,希望司南能够更为他的家族考虑。”面前的茶飘着薄薄的雾气,盛景看着钟意浓,摆明了自己的立场,“盛家在A是盘踞百年,司南有他应该承担起的责任,我的路并不是坦途,不走也罢,可是至少,他应该接过他妈妈的担子,可是他不愿意。”
“你知道司南为什么要做一个律师吗?”盛景问道。
钟意浓有些迟疑:“难道是因为我?”
她高中的时候沉迷TVB,总说里头伸张正义的律师特别帅,不过只是说说而已,毕竟连她自己都从没有想过要做律师。
“有几分这个意思。”盛景望了望窗外,今天的天气并不好,云很厚,太阳都不露面,“你让他沉溺于本不属于他的人生,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
“不,你这样说并不公平。”钟意浓看着他,“那是他自己选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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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阴天,
没有太阳。
我感觉很不好。
044 中意你(44)
“那是他自己选择的人生。”钟意浓说的非常确定及认真, “你想让我做一把利剑斩断司南的过去, 让他到你想要的位置上, 可是你却把我当成了一个脑子里只有爱情的蠢姑娘, 也把他当成了一个脑子里只有爱情的糊涂蛋。”
不得不承认,盛景十分懂得谈话的技巧和迷惑人心,在他的引到下,她甚至也差点相信了盛司南是因为他,选择了一段本不该属于他的人生,可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我的确很讶异你们不是。”盛景在钟意浓说完后沉默了几秒, 随即又恢复了他本来的样子, “你的确令我意外。”
“作为一个父亲,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冷静睿智, 也应该知道他精通法律,口才过人,他天生适合这一行, 也找到了自己正确的人生定位。”
钟意浓从没有在盛司南面前这样夸过他, 她想,要是有机会,她想将这一席话在他面前也说一遍。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