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提的,但是我看你这么杯弓蛇影的,不问问都不行了。”
她说完,坐直了身子,就像从前在机房教朱予桐学业务时一样,伸出手敲了敲桌子:“我看他回来也没跟我通气儿,也是我这么久一直忙没来得及问你,那你就跟我说说吧,什么情况啊?”
朱予桐有点儿窘,四下里都是人,而且大家都认识段斐然,这让她怎么开口?
还是司仪出场救了她,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介明妤也要文明观礼,不好在追问这些有的没的。但朱予桐也觉得师父为这事儿也操心不少,无论如何还是需要给她说说前情后果,便也凑在介明妤耳边去低声说道:“等杜排婚礼结束了,我单独跟你聊这个事儿。”
据之前了解到的零星信息和这次婚宴上听来的故事,介明妤才知道杜繁琦的爱情故事。栾文绰是她后来所在单位的技师,不过两人职务虽然一样,军衔却不一样,杜繁琦是尉官,栾文绰是士官。
许多人不理解杜繁琦一个军官为什么要“屈尊”和一个士官恋爱,但杜繁琦也不需要这些人的理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阶级讲究成分呢?”
况且这之间其实并不存在阶级和成分,他是她的战友,是她的良师益友,更是她的爱人。
听着杜繁琦在台上告白,介明妤坐在台下,忽然就鼻子一酸。杜繁琦跟从前大不一样了,但也仍然是从前的杜繁琦。这样的杜繁琦,这样的爱情,无一不是值得介明妤感佩落泪的。
介明妤小心翼翼地用面巾吸干脸上的眼泪,刚扭头去跟自己另一边坐着的吴干事笑了笑,说了句“年纪大了经不住煽情”,就被台上的杜繁琦点了名:“本来婚礼都要扔捧花的,但是我今天呢,就自己做了捧花的主了,不扔了,直接送出去。介明妤!”
听见杜繁琦这么叫她,介明妤觉得就像回到了新兵那一年,就差站起来答到,然后跑过去了。
她站起来,追光也迅速朝她打过来,杜繁琦向她招招手:“过来啊!”
杜繁琦要把捧花送给她,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介明妤站上礼台中央,这场面她还是头一次经历,杜繁琦牵着她的手,开始了又一次漫长告白:“介明妤是今天在场诸位里,除了我的家人、长辈,认识我最长时间的。我们从前在常平的省军区大院里相爱相杀,闹腾得不行,那个时候,我跟她虽然不在一个年级,但是连学校的老师都知道这两个孩子关系不好,不能把我们凑得太近,当然这里面主要是我的责任。”
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道:“谁知道后来我上完军校去当排长,她也参军入伍成了我第一批兵的其中之一。其实我以前真的不够好——今天大喜的日子就别说我现在也不够好了,给点儿面子——直到几年前在原来的单位再次遇到介明妤,一个是新排长一个是新战士,谁都有自己的一份不适应。介明妤觉得是我在那时候帮过她,但其实她也帮了我,帮我太多了,要不然我哪儿能拿到优秀基层干部呢,还不是见贤思齐。所以我觉得,是介明妤和栾技师让我成为现在的我。那么我今天嫁给了栾技师,这把捧花就送给介明妤,刚巧她也有位俞技师,祝他们早日修成正果。”
杜繁琦说完,手里拿着的小把捧花便朝着介明妤递过来。
早先听杜繁琦那么认真地讲述这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来来往往,她如今的成熟大方,在介明妤看来实属难得。可也正因为这种难得,从前与现在的鲜明对比,让介明妤站在舞台一侧,用“正式场合”“严肃一点”等此类词语告诫了自己许多次才终于仍住没当场笑起来。
现在要去接捧花了,她终于能放心地笑出来,但这个笑容立刻被杜繁琦识破,一边把捧花塞进她手里,一边对她耳语道:“知道你想笑我,想笑就笑吧。”
智诗英和介明妤都只请下一天假,参加完婚礼就要各自赶回单位和驻训地。赵晓蕾趁机要在北京留着玩儿两天,剩下朱予桐人生地不熟的,在留下玩和回家之间举棋不定。
一起送走了智诗英,朱予桐陪介明妤站在酒店门口等下一辆的士。这时候介明妤突发奇想却也别有用心地提议道:“反正你也没事儿,跟我去驻训地待两天呗。”
她说着,向朱予桐抛去一个玩味的眼神。
介明妤觉得段斐然不是那种请人帮了忙最后不给别人反馈的人,肯定是他和朱予桐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致对介明妤封口。要是完全没戏了,那这俩人没必要瞒着不说,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他们还要相互了解;二,他们已经在谈恋爱了但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就跟介明妤和俞声从前那样。
朱予桐当然懂得介明妤的意思,也有样学样地看了介明妤一眼,然后开口道:“师父,我跟段斐然现在就是当朋友那样聊着天儿呢,真没什么。我后来想了很久,确实就是因为他的长相和举手投足就喜欢上他了,或许接触之后就不喜欢了也不好说。段斐然这莫名其妙的也觉得喜欢我了,我觉得跟我喜欢他的性质是一样的。”
她顿了顿,又说:“但是你要说真能理智到就这么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