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的脚。可是睡暖和了,脚上的冻疮就开始痒,我就不舒服的哼哼唧唧,而我一出声,我妈就会醒来了,然后用手轻轻挠着我的脚。
我就在那种轻柔又耐心的安抚中继续睡去。我爸曾经和我说,我妈年轻时候睡觉很沉,他们刚结婚那时候,他喊都喊不醒我妈,但是自从有了我之后,我们一起睡,每次我半夜有动静,第一个醒来的都是我妈。
“如果你妈睡着了,我喊不醒,只要你哭一声,她马上就能醒。”我爸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笑着的。我当时听着,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现在回想起来却感觉到了很多不用说也明了的感情。
每一段记忆想起来,都是当时的习以为常。
“姜羊,把腿收被子里去。”我在黑暗中突然开口。
姜羊那边窸窸窣窣一阵响,然后过了一会儿,他好奇的问我,“麻,你怎么知道我把腿伸到外面去了?”
我说:“你做什么我都知道。”
话说出口,我又一阵恍惚。我妈似乎也和我说过这话,‘你做什么我都知道’是在我做了她不允许的事情之后,比如偷吃了她不许我吃的零食,弄坏了家里的什么东西又拼命掩饰。我那时绝不喜欢这句话,因为她的语气让我觉得,自己就像孙悟空,逃脱不了她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
现在她的手已经不在了。而我已经明白,那不是用来困住我的,是用来保护我的。
“真的我做什么你都知道啊?”姜羊和我的反应不一样,他显然没有我的叛逆,而是更想验证我这句话的真假,所以很快就接着问我:“麻,那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
我想也不想的回答说:“你在被子里玩栎子。”
姜羊发出惊叹的声音,“麻你好厉害!”
这傻孩子,他枕头底下放了一堆的栎子,每天晚上都偷偷摸摸拿出来玩,还当我不知道呢。而且,栎子相撞发出轻轻的哒哒声,我也听得清。
“早点睡吧。”
“喔~”
早上,满地白霜,窗户上也都结着霜,一道道白色的纹路布满了大地。
“这个好像花。”姜羊指着地上凝结的霜花说,又不知道从哪里捡起来一片叶子。那枯叶上也凝了霜,“这个像是长了一层白毛!”
青山在院子里溜达,忽然抱着一个浇菜水桶放到了门口,我就在旁边,一转头,看见那桶里结冰了。然后姜羊也注意到,他就蹲到了那个桶面前,对着那块不怎么厚的冰戳戳点点了好一阵。
“这就是冰啊!”姜羊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冰,好奇的不得了,三根手指的爪子在冰面上刮来刮去,又敲敲打打,高兴的整个脑袋都快扎进桶里面去了。
最后,姜羊一爪子把那块冰戳破了,他就把冰挂在自己的爪子上,对着刚出来的太阳照了照,还过来给我看。“麻,你看,透明的大玻璃!”他还惦记着之前在市里图书馆看到的那种厚厚的大玻璃。
青山比姜羊淡定多了,毕竟早出生几年,早就见识过冬天,很快就去做自己的事了,只有姜羊还兴奋的搬着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一下子把冰挂在树枝上,一下子放在井盖上。
吃过早饭,他又把那块冰搬上了。
“变小了。”他对着太阳照了照小了一圈的冰,又摸了摸那一滩水。
“冰一热就会化掉。”我看他好像很可惜的样子,就说:“明天还会有的。”
“明天会有更大的吗?”
“会。”
我这么说了,晚上的时候就特地拿出了大盆,在里面打了水,把盆放在了院子里。
“这样明天早上就会有大冰啊?”姜羊趴在盆边上问我。
“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姜羊醒的特别早,我往窗外看一眼,天还没全亮呢。“现在还没结冰,你现在去看,它就不会结冰了。”
“因为我去看他,会把他吓到?”
“对。”
“哦,那我先不去看。”他扒拉着被子,睁着大眼睛看着屋顶。
我翻个身继续睡,心想,一块冰而已,有这么期待吗?嗯,可能对小孩子来说,很多大人看来微小的事,都是一件有趣的大事。
盆里的水果然变成了冰,因为我打的水不多,比较浅,所以全部都冻上了,冰牢牢的冻在盆壁上,姜羊用爪子滋啦滋啦的划了一阵,划了很多道白痕,都没能把那块大冰拆下来。青山见状也去帮忙,但他也扣不下来,就想着把大盆反着扣,用力拍盆底。
“青山,你起来,让我来。”我不得不开口阻止他们两个,这么折腾下去,别把盆给弄坏了。
青山让开位置,我端着一瓢水过去,泼在了冰面上,然后用菜刀一角在边沿上稍稍一用力,那冻得结实的冰就发出呲的一声,和大盆脱离了。
姜羊和青山抬着一大块冰放到了井盖上,这冰都快有井盖那么大。姜羊绕着冰摸了一圈,还趁我不注意舔了一下,其实我都看到了。
不像我小时候,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