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乃翁抹着眼泪,轻咳一声:“女方父亲叫朱大壮。不叫朱乃翁!”
“啥?”众人惊掉了下巴。
“他嫌弃自己的名字没有大侠的风范,就自己改成了朱乃翁!”第五贺鄙夷地看着哭得跟个孩子一样的朱乃翁,为众人解释,顿时迎来一片笑声。
“咳咳,后拜女方父亲朱……大壮!”展行憋着笑喊道,却又因说出了那滑稽的名字一息破功。
“夫妻对拜!”
二人相对而站,缓缓低下头。展行给等候在一旁的一众年轻人眼色,待两人头部靠近时,一涌而上。两人被这么一挤,头顶撞在一起。柳菀带着凤冠仓皇拽住冥然,冥然一个回转抱住柳菀。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好了好了,快点送入洞房!”展行被挤在人群中,扯着脖子喊着。
温温上前扶着柳菀先送入新房,冥然则被一众人扯着留下来灌酒。
玉梅在新房中度日如年,待温温扶着柳菀走入,才稍作安心。
“小姐,这头饰重不重,要不然奴婢帮你卸下来吧?”将柳菀安顿在床畔,玉梅不禁问道。
“不用的,我不累,而且夫君回来前,我也不能掀开盖头。”柳菀还沉浸在婚礼之中,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今晚便是洞房花烛夜,她便要同冥然做了真正的夫妻,紧张之余满是欢喜,不自觉得将称呼皆改成了“夫君”。
玉梅攥了攥拳,立在床畔不做声。
冥然被灌了几坛子烈酒这才挣脱众人,飞身略过水面向淡云津奔去。
他旋身落在庭院中,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喜酒上头,他有些晕。晃了晃头令自己清醒,抬步向新房走去。
“菀……不不不……娘子,我回来啦!”冥然扯着嘴角高喊。
前脚刚迈入洞房,便见柳菀规规矩矩坐在床畔,大红的绣凤盖头遮住容颜披至肩头。冥然窜过去抱住柳菀,惹得怀中之人一晌娇羞。
“娘子……”冥然隔着盖头蹭了蹭柳菀的额头。
“夫君!还没掀盖头!”柳菀小声提醒冥然,脸颊却悄悄攀上红晕。
冥然摸着小几上的喜秤,挑起盖头的一角,柳菀的玉颜赫然眼前,浓妆之下将本就惊艳的容颜衬得越发艳丽,黛眉桃目朱丹,娇容含雪华浓。
这就是他顾盼已久的菀儿。
柳菀见人也不掀开盖头,而是抬起一角窥视,羞得满面桃花,一双桃目含情绽放,好不生动。
冥然喉结攒动,迅速揭开盖头,将柳菀圈在怀中。双目相对,情不自已。
“少宫主,还没喝合卺酒!”玉梅不识时务的声音响起。
柳菀娇嗔逃出冥然的怀抱,向旁边侧了侧身,她只觉得脸颊火一般燃烧,自己快成了灰烬。
“快快快!”冥然头也不回,手向后伸出,等着人递过酒杯。
玉梅心中盘算,先递出去的一杯定是要交与柳菀的,便将无毒的交给冥然。
果不其然,冥然牵起柳菀的手,将酒杯放在她手中,复伸手讨另一杯。
玉梅不自觉展现出阴鸷的笑容。
冥然提剑生风的手这一刻却抖了,许是酒喝多了,许是有些激动。
毒酒撒在大红的衣角,顿时撕拉一声烧出个大洞。两人立时从情迷之中清醒,神色巨变。
“来人啊!”冥然站起身呼和。
等在墙根预想听声的众人见事不对,一涌进入新房。
见到冥然被被烧了个大窟窿的衣服忽而明白了,愣神之间皆想明白了,酒里有毒。
不知是谁找来了第五贺,这厢半缘宫人仰马翻,齐齐出动就要揪出这个在酒里下毒之人。
柳菀坐在床头,苍白着脸颊,原本的喜悦一扫而光,她生出后怕若是刚刚冥然喝下那杯酒,是不是她怀中的将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半缘宫的众人皆不是省油的等,一个时辰便将嫌疑锁在了玉梅身上。第五贺将人叫到偏厅,打算审问。
玉梅见事情败露,带人压着她跪下后脱手之事,猛得窜出去想碰壁自尽。
鲜血若染了新婚是凶照,第五贺凌空一脚踢中玉梅的心窝,这一脚有点儿急,力道下重了,玉梅被踢到墙角晕死过去。
洞房被这小插曲打断,却不能不再次进行。
冥然重整情绪坐到床畔,柳菀还未从惊慌之中缓神,眼泪围着眼圈打转。
“菀儿,没事了!啊!”冥然将人搂在怀中,轻轻抚着后背安抚。
好事多磨,他和菀儿的好事真的是一波三折。
柳菀将头握在冥然的胸口,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安稳下来。
“娘子?”冥然小声唤着怀里的人。
“嗯?”柳菀应声。
“我们洞房好不好?”
“嗯。”
红烛燃尽,一室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洞房啦。
然后我要写几个番外。
一、冥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