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把方依念的狗头。
“昂~~”方依念欲哭无泪。
血种和异能。
方依念不知道这个条件抹掉了多少可怜的吸血鬼。
单就她完美避开了这篇论文所有可能性来说。
她觉得那位曾经是她男神,着作等身的马尔克博士,不会是个可爱的人。
“乖。摸摸头。”方温笑笑。大概是觉得某人的头发实在是摸起来很舒服。他蹭了又蹭。将本来服服帖帖的头发蹭成了个不怎么雅观的炸毛鸟窝。
“我三天没洗头了。”心塞绝望的方依念幽幽道。
“你不能因为正确认识到了自己的先天缺陷就迁罪于人。”头上的大手果然僵硬了一瞬。
方温先生讪讪挪开手,若有所思地看着炸毛的闺女。
“我能。”方依念抬起下巴。留给他一个背影。
随着卧室门哐当一声,连个背影都没了。
“哎。怎么会变得那么粗鲁?”方温皱眉嘟囔一声。眼底却藏着一丝狡黠。
血种,取决于将她“生成”的同类,这一点方依念无法选择,她也不用选择。
马尔克博士根本就没有详细列出可能性的血种名单。
这意味着。一切皆有可能。
至于异能觉醒。方温笑了,下巴在瘦峻的脸上略显尖削。没人知道,若是没了眼镜的伪装,那个在方依念面前斯文温柔的方温是怎样的凛冽张狂。
依念啊,我的依念。你要的,是你再次回到阳光下的可能。还是遗忘掉所有后浑浑噩噩的日子?
这次,由你来选择。
☆、幻想
方依念觉得上天一定是见不得她这样的屌丝有一天的好日子来过。
不然为什么,要在她决心放弃自己异能来遗忘自己痛苦过去的时候,要拿她最珍视的阳光来引诱她?
卧室里,方依念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放在松软的床上,只想将自己陷进去,不再面对这个灰暗的世界。
可这个让人觉得孤独黑暗的世界总会让她无处可逃。便是在梦里,她也不得不面对那种令她窒息的痛苦。那是比醒着更绝望的痛苦。
醒来她孑然独立,她一个人孤独又坚强,她知道该怎么在孤惘无尽的岁月里打发无惊无喜的人生。
而梦里有她渴望痴想了好久的爱。梦里有一个叫哥哥的人,每天和她在一起,陪着她,护着她,却在最后梦醒之时,将尖利的牙齿埋在自己脖颈里,和着冰冷的泪。永远都是那个令人绝望又充满忧伤的结尾。
她的梦是一颗包着□□的糖果。无论多么甜,总会在最后毒蚀自己的内心,将本该柔肠百转千百回后坚硬起来的心毒蚀得千疮百孔。
如果注定要那么悲伤地失去,那么一开始,又为什么要给她?
她不要不行吗?
这些天里,她隐瞒了方温。她没有告诉他,其实不管怎么避免红色,当梦魇的种子在心里着了床,她就再也没有逃脱过它的折磨。
方依念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蔷薇花仍然灿烂,她坐在后花园里秋千上被人稳稳地扶着,荡得老高。
头顶上是湛蓝的天空。夏日里繁盛的树林里,金色的阳光穿过绿意遍染的树影,留下点点光斑。
“我的公主。你向往什么?依念?”绿色的草地上,他的骑士眯起漂亮的眼睛。执起他的手,落下一吻。
哥哥永远都是这么宠她。
她坐在秋千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哥哥,顽皮地扑倒他,看着他柔顺的黑发落在草地上,和她的混在一起。
“谢谢哥哥。”公主开心地在骑士额头上印下一个香甜的吻。
“我怎能将你比作夏天?你比夏天更美丽温婉。”男孩抱着他最珍视的宝贝做起来。在四射的阳光下,水红润泽的唇瓣,咏唱出最美丽的诗篇。
“我的依念。今年的生日礼物你可以自己挑选。我的依念。”男孩搂着她,给了她最认真的誓言。“无论什么,我都帮你完成。”
“你向往什么?依念?”男孩呓语,黑色的头发,白皙的脸,美丽的眼睛在发着光。
你向往什么?
向往什么?
向往什么。依念?
她到底向往什么呢?
她不知道。她只记得她的骑士和她说的最后的一句话。
“亲爱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唯一能给你的,就是我仅剩的成全。”
她的哥哥和着最冰凉的眼泪,将尖利的牙齿埋在自己脖颈下,给了自己仅剩的成全。
成全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我的哥哥?
方依念再一次从无数次的梦境里醒来。捂着头,顶着一头的鸡毛。
北京时间下午六点半了。
方依念打了个哈欠起了床。收拾完自己出来的时候,方温已经给她做好了早餐。
“我不喜欢只煎了一面的鸡蛋。”方依念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