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中原人士,而生出的儿子却有着蓝眼睛和高挺的鼻梁,确实是个混种。
再看看令狐越的那张脸,继承了秋铁蓉姿容的十之八九,两人的母子关系似乎毋庸置疑。
可是令狐宏如何结实了当时的紫刹公主秋铁蓉?又为何会带着两人的儿子离开紫刹还凄惨至流离失所?对此苏云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她能猜出的是,几年之后哥舒达找到了皇族血统的令狐越,并扶植他统领云霄阁并且助他获得司天监官位并一路青云直上。
原来,令狐越与苏云一样,都希望看着懿宗的毁灭。
不同的是,苏云只想要懿宗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令狐越却是意图鲸吞他国疆土,势必会让万民受到战争荼毒。这却是苏云万万不想看到的。
奇怪的是,如今身份尊贵的令狐越看起来却并不十分高兴,对着女王也没有该有的敬意,莫非他这个皇子做得不如意?
苏云心下生疑,目光不自觉地从哥舒宏瑛的身上移到了令狐越的身上。
哥舒宏瑛嘴唇抿了抿,目光隐有不悦之色,继续闷声喝酒,做他的冷漠君子。
而令狐越显然是醉得不轻,根本连美人的脸都不曾顾及,更别说察觉到苏云眼中异样了。
苏云的易容本事毕竟是令狐宏交的,想必令狐越易容的本事在她之上。苏云想将身份隐藏到底,所以一直谨小慎微地躲着令狐越。
一日,数位婢女却来敲门,说要替苏云沐浴更衣,随后要她去凌月宫见一位贵客。
苏云想了一想,估摸着必定是那个自己和亲的对象,顿觉一个头两个大,怎么都觉得自己是要被洗净而后送去给人吃干抹净的样子。幸好如今两人尚未成亲,她已经想好了十种妥帖办法将他给打发。
凌月宫红帐纷飞,香飘怡人,里面弹着旖旎琴音的婢女个个衣着单薄,香肩外露,令人看了面红耳赤。倒不失为一处情人幽会的绝佳之地。
只是一想到要见那个秃顶,苏云甚为不满,趁着婢女不注意,将自己身上低得不能再低的抹胸用力往上提了一提。
铺着鸳鸯锦被的床边负手站着一个人,待苏云进去,那些衣着暴露的婢女纷纷退下,还知趣地关上了门。
苏云打量着那人的背影,却觉得那秃顶似乎比平日看上去高出不少,也瘦了不止一圈。
她正大惑不解之际,却见那人徐徐转过身来。
“阿云!”沙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似有欣喜又带着些伤感。
竟然是令狐越!
苏云还未反应过来,他就先走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撩过她的云发。他的眼中似有些亮晶晶的东西。
苏云急急后退,却不说话。
从宴上见过令狐越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他……他怎么就认出了她?
“阿云,你还想躲我躲到及时?”令狐越将她逼到了墙角,“若不是金州居然在宫中撞见了花梨,我根本不知道这和亲公主竟是你假扮的。”
苏云咬了咬唇,心中甚恼。
令狐越却在她分神的那一瞬间,将她脸上的伪装撕下。
原来,花梨乔装成三公主的侍女,与苏云一同来到了紫刹。有一天她在皇宫之中迎面撞见了令狐越的影卫金州。
多日不见,她难以抑制心花朵朵怒放,居然屁颠颠鬼鬼祟祟地跟在人家后头。她正穿越花园假山,只是想要多看他几眼。
谁料,他却在假山后面急转身来,一把揪住了她,还扯下了她的面具伪装。
花梨一向与苏云不离左右,令狐越自然猜到了苏云也在这里。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眸色忽明忽暗:“阿云,你瘦了!你过得可好?”
说着,想要抚上她的脸。
“啪”地一下,她打开他的手:“太子殿下十万强兵压境,侵我江山,践我百姓,叫小女的日子如何好过呢?”
他的脸色白了又白,低声道:“这是我母皇的旨意,我也是迫不得已。”
苏云却是眼色如刀:“好一个迫不得已。殿下为了紫刹国的霸业,真可谓卧薪尝胆,小小年纪就冒充食不果腹的贱民混入中原,又花了数年的心思将我朝弄得天翻地覆。真是高明!”
令狐越有些无措:“阿云,你我初见时我尚不知晓自己的身份,确实不是有心欺瞒。当初哥舒将军找到我将我的身份告知,我还着实震惊了一回。不过,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爱的小包子,我也希望,你永远将我看成你最信任的小狸子。”
苏云并不领情,生硬道:“休要再提当年,若我当年就知道你是紫刹的太子,说什么也不会救你。”
令狐越显然有些受伤:“难道,你还在怪我对他做了那样的事?”他所指的自然是联手南郡公主陷害叶轩一事。
苏云剜了他一眼,却不说话。她气他的何止这一件事,她气他隐瞒紫刹太子身份、她气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她气他与哥舒父子沆瀣一气……
她气得都不愿意再与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