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变[已完结]</h1>
以前你是个好人,自我认知里你从未想过你会杀人。可现在你柔弱的双手上沾满了血液,猩红可怖的伤口处流出汩汩血液,死人睁大到翻出死白的双眼常常在你午夜梦回时将你惊醒。
这时候,你总是会去搂抱住被你绑在椅子上的――你的男朋友,你的生命之火,灵魂之光。
你爱他,胜过爱你自己。
你分开双腿坐在他的大腿上,紧紧地揽住他的脖子,像落水的人紧抓住救命的浮木,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眉蹙起,发出呜咽压抑的声音。“逸谌,逸谌,谌……我的谌……”
细小绵密的声音像条条丝线在空旷黢黑的暗室里穿梭,惊醒了躺在角落处的瘦高男人。男人还没意识到自己处境的糟糕之处,只是恍惚间靠着直觉想起身,他的双手被粗绳绑死在身后只能通过拱背靠着墙面才让自己慢慢坐起身来,被布条堵住的嘴发出急切而不成调的“唔唔”声。
“嘘,别吵。”被打扰的你收住呜咽声,侧过头,食指杵在嘴唇上,发出细微的声音。我的谌还在熟睡呢。
你半阖着眼,俯看坐在角落处的男子,凭着昏暗的灯光你勉强能看见,脏兮兮又粘在一块的额前碎发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神色惶恐地看着自己。
真是胆小怕死又自私的男人,当初抛弃那个可怜女人时的丑恶嘴脸你到现在还有点反胃想吐,这种人渣,为你的谌贡献点肉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愧疚感,相反,你觉得自己在为民除害,为那个被他推进丧尸堆里的可怜女人报仇雪恨!你即将要做的事是正义的。
因此,你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砧板上的任人宰割的肉,不带一丝感情。
“你,你,你想要做什么?我,我身上已经没,没有吃的了。”男人挣扎着吐出嘴里的布条,慌张无措,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嗡嗡的。
“谁说没有的,你不就是吗?”你笑了笑,看似漫不经心地瞄了男人一眼。狡猾的男人要小心提防,哪怕现在的他是砧上鱼肉也不可小瞧了去。
听了你的话,男人的脸色忽地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你被他有趣的反应愉悦到,又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温柔甜蜜,你知道你笑起来会露出两个梨涡,看起来乖巧又无害。可不是嘛,你用这种小伎俩骗过许多色胆包天的油腻大叔,让你心爱的男朋友能在这末世之中吃上一顿顿饱饭。
男人被你的浅笑迷住,神情恍惚地看向你,片刻又恢复了戒备慌张的表情。“小容,我们可是队友啊,你看,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对吧,你把我绑到这里做什么?”
“闭嘴,我之前说过的。”你有点不耐烦。刚喂你男朋友吃下三颗晶核,眼下他正在沉睡,你不想吵醒他。
你翻脸的速度之快让男人一下子收住声音没有再说话,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你。
你没再理他,而是调转身子双手交叉着打量自己纤长的手指,曾经被人夸赞的手如今布满细细小小的伤痕,像一只只丑陋的小虫纵横交错。
头发没梳,脸也没洗,这糟糕的末世。想到这,你有点难过,分开双手,搂住你男朋友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单单是抱住他,就算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可还是带给你一种安全感。你汲取着他带给你的温暖,那是你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的希望之光。
忽然,你感觉到你坐着的大腿肌肉抽动了一下,你下意识地抬头,将身子拉远,避开张大的带有腥气并正超你扑来的嘴。因为被绳索绑在椅子上,你男朋友想和你多亲近一番也不太可能实现。他一双猩红的眼睛在幽黑的环境里让人觉得格外可怖,但是你因为爱屋及乌,你爱他身体的每一部分,每一种形态,每一种变化。
对于近在咫尺的你,你的男朋友发出“吼吼”声,那是他兴奋的表现,也是他饥饿的象征。
你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你从他身上下来,从桌面上拿起一盏油灯,点燃。
飘摇晃动的火焰把你的影子拉长摇曳,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里浴血而出的恶魔,你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一步接着一步,慢慢地向男人走去,硬底的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格外清晰。
那一步步好像踩在男人的心中,让他的心不由得加快跳动的速度。
砰砰砰。
额头上的冷汗下雨一般冒出,又汇集从一股细小的水流,沿着两腮流进衣领。
“你,你想要,做,做,做什么!不,不,求你,别,别杀,杀,我……”带着哭腔的声音一抖一抖。
因为双手双脚被结实的绳索捆绑得紧紧的,男人只能趴在地上匍匐着四处乱爬,像只蠕动的胖虫。
你踩在他的背上,用了点力。“别担心,不会很痛的,麻醉剂的效果还在不是吗?”
忽闪忽闪的灯光下,你的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眼睛里是嗜血的兽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