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初元年,新帝登基,因其年幼,由其舅摄政王代理政事。摄政王郑成煜与先皇乃是同母所出的亲兄弟,兄弟俩自幼亲厚友爱,待到成年时候也并未发生外人揣测夺位之争,实为难得。奈何先皇前些年旧疾突犯到底没能熬过冬天,等丧事结束,郑成煜便辅佐太子登基,拜摄政王位,代理政事,倒是将这郑氏的天下推向另一盛世。
汴京作为都城,最是繁华热闹。当下民风淳朴开放,深闺小姐也不再困居宅内,异族之人亦被允许迁居城内,大街上人流如织,一派和乐,好不热闹。
而这最热闹的地儿,当属与宫城仅相隔三个街道的城西寻乐街。寻乐街顾名思义便是那寻欢作乐之地,这地界儿几乎汇聚了汴京九成的妓馆、乐坊,又因傍着青江,一到夜里,水上船舫无数,软语轻吟伴着潺潺流水、和着丝竹之音彻夜不息,那灯火处处竟将这夜照得如同白昼,真就是温柔乡,让人乐不思蜀。
京里的达官贵人们因着官衔脸面倒是不敢常去妓馆,便是退了一步寻了乐坊吃酒解愁,偶遇三两姿色秀丽的伶人搂抱抚弄占些便宜也算暂缓急色,这乐坊便也得以经久不衰经营下去。要说这汴京当下最受追捧的乐坊,便非那掩在青江边竹林里的阆苑莫属了,要说这小小一座乐坊却取名“阆苑”,实在是有些僭越了,本以为官家该是会容不得不隔两日便会派人查封,却始终不见官府官兵前来,众人便暗道这阆苑背后该是有天家的人撑腰,自也更看重几分。
这阆苑才开张不久,便已名声大噪,几乎夜夜满座,倒也不是只有官家撑腰这一个噱头,阆苑是真有本事。端看那选地闹中取静面积之广,内里假山流水雕廊画栋,莫说是个乐坊,便说是贵人宅邸也是有人信的,再看那伶人舞姬竟是各个姿容妍丽、身姿曼妙,便连那引路布酒的婢女小童都个个清秀可人,更别说那所作乐音美妙不似尘世有,整个阆苑便真就似人间天堂令人沉醉不知归处。
秦嘉容随身前双髻小童步于那九曲回廊中,远见着自己的同僚和部下们均都绯红脸庞,或举杯酌酒,或闭眼沉醉耳边丝乐,身旁刀剑散了一地,哪里还有平常克己谨慎的模样。不禁皱了眉,愤愤道“简直不像话!”
礼部侍郎唐晋中老远就见着那一身戎装的少年郎,连忙松了抓着婢女吃豆腐的肥短手掌,站起身颤着满身肉迎上去,谄媚笑着“秦少将真是让老夫好等啊!”
秦嘉容皱皱眉避开了他欲要攀住自己肩膀的手,怒火中烧,但想着父亲嘱托到底还是拱手道“侍郎见谅,我随父亲进宫述职耽搁了些时间。”
唐晋中哪里敢让这刚打了胜仗归京的红人道歉,要知道这场宴席可是摄政王属意为其接风洗尘的,便忙摆手道“哪里哪里!该是等得的,少将事务繁忙又是刚回京,需打理的琐事该是许多,您能来便是给老夫面子了。”
又是一番应酬攀谈,秦嘉容真是怕了官场上这一套虚伪作态,没坐多久便起身去了后院内湖散心。行走间闻到一阵甜美香气,似是花香蜜露,却偏又带着几分勾人欲动的妩媚气息,秦嘉容不是没有闻到过这味道。
要知这天下,人分三种,刀、鞘与常人,常人数最多,而刀、鞘者极少,犹以鞘者为稀。刀者极阳,体格强健高大,聪慧敏锐;鞘者极阴,姿容妍丽秀美,身段柔韧,亦不乏聪敏过人者。鞘者有潮期,多于成年后来潮,期间欲火难歇,散发馥郁体香对刀者有致命吸引力。此期间,鞘者需与人交合方可解除痛苦,而鞘者即可与刀者亦可与常人结合,但常人因体质普通而无法完全安抚鞘者,只短暂平息其情潮,短时间后其复又坠入欲海难以自抑,如此反复及其伤身。唯有刀者能使得鞘者情朝完全平息直至下一个潮期重至,真就如其名,刀鞘相合阴阳相调,实乃天作。
而这香味不出所料,便是鞘者潮期时所散发出的体香,秦嘉容曾于边关救下一个将至潮期的鞘者,那味道实在是......令人失控。随着鼻尖的香气愈加浓烈,秦嘉容呼吸急促起来,额间都沁出了薄汗,脚下步伐加快。
“啊!我的药!”终于回廊拐角处寻到那香气源头,却是险些将人撞倒。
秦嘉容连忙拦腰将人搂住“小心!”几乎是将人揽进怀里的瞬间,秦嘉容本就半硬的阳物便完全充血胀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