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之人正是这阆苑的老板,单宝珍。却说这小老板还有一重鲜为人知的身份,便是那长乐门的少门主。
长乐门乃是当今江湖上规格最大的情报收集组织,分坛据点遍布全国。那门主单怡秋似乎很有些手段,想当年先帝在世,为免江湖势力做大,便欲先拿这长乐门开刀,杀鸡儆猴。彼时单怡秋刚从父亲手中接过这组织,可谓临危受命。各地据点先后被朝廷查封,百姓只道这长乐门怕是逃不掉灭门惨运,谁曾想那奉命前往长乐门总坛清剿的煜王(现摄政王)郑成煜却一夜倒戈,非但没有灭了长乐门,反倒回朝上书美言。长乐门这才守得云开见月明,势力反增不减,后来偶为朝廷助力,很是破了几起复杂命案,深得圣上赏识,倒再没提过要毁掉其一说。
而单宝珍便是那单怡秋的宝贝独子了。要说这作为鞘者的单宝珍年近弱冠,潮期将至,合该待在家里尽快寻一良刀完婚,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初潮。却不料单宝珍是个贪玩的,虽从未被限制自由,但自小也只在总坛周边的郡县玩耍过,他早听闻汴京热闹非凡内心向往已久,恰逢汴京内的分坛坛主年事已高欲退位回乡,便自请接替这分坛坛主之位。单怡秋向来是疼宠这宝贝疙瘩的,耐不住他软磨硬泡,最终妥协。但到底还是顾虑到单宝珍天真单纯不谙世事,又年近弱冠,说不准那初潮何时便至,分派两名信任下手随行的同时,亦连夜赶制出一小瓶压制推迟潮期的药丸。
临到单宝珍离开那日,单怡秋拉着他的手柔声叮嘱“鸾鸾,出门在外,万事小心。”父子俩亲厚,单怡秋素来便唤他小名,将那小巧瓷瓶拿出塞进他手中,又道“这药丸虽可压制潮期情欲但极其伤身,你切不可多用!”
彼时单宝珍一心雀跃要去繁闹京都,只随口应着“晓得了晓得了,阿爹就是爱操心,这不是还有两个哥哥陪着我吗?再说了,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分得轻重的,到时候潮期到了,我服过药后一定快马赶回来,阿爹放心。”说罢便上了马车,还探出车窗挥一挥手“阿爹再见!鸾鸾会写信回来的。”说罢便欢欢喜喜的走了。
丝毫不知单怡秋满脸担忧,喃喃道“是时候找成煜谈谈鸾鸾的亲事了。”
事实证明单怡秋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今夜阆苑接了笔朝廷的大单子,人手有些不够,单宝珍便遣了墨珏、赤琰去堂内帮忙,自己倒是忙里偷闲来了内湖闲逛。
却说一进内湖旁侧的游廊,单宝珍便觉鼻尖一阵阵若有似无的香味袭来,便似那檀木气息又如那松烟墨香,是陌生又沉稳的味道,偏偏却勾得人心如擂鼓。
单宝珍一路觅着那香味寻去,心口狂跳,自腹部烧起阵阵火燎般的燥热,脸颊绯红,薄汗满头。单宝珍猛然忆起自己此间情状和那书本里鞘者初潮将至的模样别无二致,连忙止了脚步,定神思量片刻便颤着手从衣襟处摸出那随身贴放的小瓷瓶,刚拿出一颗还未来得及送进嘴里,便被来人撞得一个趔趄,那掌中赤色药丸连同青白瓷瓶齐齐跌落湖中。
“啊!我的药!”单宝珍呆呆伸着手,下意识要去水中打捞,整个人险些也跟着跌落湖中。好在秦嘉容眼疾手快,连忙横过手臂环住那细腰往怀中一带。
秦嘉容“!!!”
单宝珍“!!!”
两人俱是一震,不约而同想着“刚刚嗅着那味道便是这人身上的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