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30.
凌晨两点的曼哈顿下城区,路灯昏暗的14街上只有醉醺醺搭伴回家的醉汉和瑟缩在地铁通风口的流浪汉。
哦,还有一棵行走圣诞树和克莱森。
克莱森一时陷入了沉思。
“——你为什么不吱声!”埃佩尔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肯定的请客回答,磨着牙,“你刚不会只是随口一说诓我吧?”说着一把抓着克莱森的肩,又把脸凑了过来,“我最烦别人信口胡说了。你要是又骗我的话,我就把你的那些心尖尖上的标本全部一把火烧烧完!”
“——啊?标本?”一下子被打断了沉思的克莱森只留意到了几个关键词,疑惑地回看过去。
埃佩尔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把手松开,不满地啧了一声,“忘了你这家伙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克莱森拍了一下手。
“你又怎么了!”埃佩尔被惊得跳了一下。
只见克莱森在外套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店铺宣传单。她轻轻地把纸张展开,然后递给埃佩尔看。埃佩尔只看一眼,就嫌弃地转开眼。
“什么东西?”
克莱森见他没打算细看,就又把宣传单叠好放回了口袋。“这家店是24/7营业的,现在应该还开着门。可以去那里吃点东西。”
“该不会是又卖那种狗屁不通说是健康绿色的,吃了一次腹泻到死的沙拉吧?”
“卖的是贝果,和一些犹太洁食。”
“贝果?那是啥?”
克莱森想一想,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她把左手一伸,掌心朝上,露出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同心圆,“大概是这样的。”
埃佩尔歪着头端详了一会儿,突然把一直揣在兜里的右手拿了出来,也递给克莱森看。“嘿。那就是甜甜圈的同类了。”埃佩尔的右手指骨修长,上面布满了细小的伤痕,掌根还有一道很长的疤。
——而他的掌心上画着一样的同心圆。
克莱森笑了笑,“大概吧?”
埃佩尔却又突然不开心起来,把手猛地又塞回了卫衣的衣兜,语气粗暴地催促,“那就别废话,走走走!”
24/7的劳模店叫。
店内暖气开得很足,灯光也很明亮,让刚进门的深夜来客有种回到温暖乡的错觉。
站在前台的是穿着浅蓝圆领毛衣的老板娘,大概五六十岁的模样,身形很是魁梧。收银机就放在一个展示框上,玻璃窗里摆满了尺寸上十分美式的麦芬和苹果派。
克莱森手掰着柜台,踮起脚点着单,“我要一个法式吐司味和一个黑麦味的贝果,都加菠萝杏仁味的奶油奶酪。”
老板娘懒懒地应了一声,“贝果要烤吗?”
克莱森点点头。
老板娘哦了一声,就进到柜台深处准备去了。
克莱森回头却发现埃佩尔正在怒视自己。
“怎么了?”
“你就自顾自点完了?”
克莱森眨眨眼,“不是我请客吗,当然是我决定吃什么。”
“”埃佩尔一时不知道回答什么,气鼓鼓地快步走向座位,一脚踹开了椅子坐了下去。
克莱森端着托盘也坐到了对面的皮面座位上。
托盘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两个对半切开的,圆鼓鼓的贝果。内里夹着塞得满当当的奶油奶酪。
克莱森把一个断面有着巧克力纹路的贝果推给埃佩尔。“甜的给你。”
埃佩尔却盯着克莱森盘子那个黝黑的贝果,“我要那个。”
克莱森提醒,“这里不是巧克力味的。”
“给我那个。”
“不是所有黑色的都是巧克力味的。”
埃佩尔一伸手直接把克莱森盘子里的半个贝果夺了过去,咬了一大口。
“”
“”
“这什么要人命的味道!”埃佩尔啪的把咬过贝果又扔了回来。
“黑麦味,还会加一些茴香。”克莱森拿起被扔回来的贝果,撕下了沾着奶酪的一块,慢慢地吃起来。
埃佩尔悻悻地拿起了克莱森之前推给他的法式吐司味贝果,又啃了一大口下去。
“啊,甜的诶。”
埃佩尔吃东西的时候虽然每一口都特别大,几乎三四口就下去了半个贝果。但他两只手像是很乖巧地拿着食物,一点一点往嘴里送,像只松鼠一样。
埃佩尔送进了最后一口,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奶酪,突然开始捶桌子,“啊啊啊啊这里简直太无趣了太无趣了!每个人都跟死了一样,太没意思了!我找了两三个月,一个有意思的人都没找到!想想就要被无聊杀死一百次!”
“有意思?”
“这么说来一年前的你还挺有意思的。看到好的素材眼睛都能发光,喜滋滋的样子特别适合被砍掉脑袋。”
克莱森眨眨眼。
“啊啊啊啊现在你无聊得和被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