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女人。
她拥有一张极为好看的脸,笑起来的时候温温柔柔,眼眸是如深夜一般的漆黑,不说话的时候,总是会显得微带高冷。然而他知道,她是他见过的,最好的老师。
因为姿容艳丽,女人常常会惹来不少的闲言蜚语,尤其是在学校这种地方,尤然。
可她不在乎。
她本来就是从穷苦的地方出来,毕生的愿望便是教书育人,便也不在意,每天骑着自行车,长长的卷发被吹起来,露出雪白的脖颈。
那是曾经是最美的一道春光。
也是他最为心颤的时光。
小心翼翼的珍藏在最深处,连回忆起来,都带了甜蜜的涩意。
少年心中的那一抹白月光,就是她这样的。
他总是小心翼翼的装作路过的样子,只是为了与她打一个照面,看她笑眯眯的叫自己名字的模样,心里面就会开出小小的花。
那样的精慎与小心。
偷偷埋藏着自己的心意。
可这样子的女孩子,总会招人惦记,即便是再怎么小心,也有被欺骗的时候。
等到传闻传开的时候,她已经大了肚子。
未婚先孕。
在他们这种还些许封建的地方,即便不是大逆不道,也是极为伤风败俗的事情。
有人说,搞大她肚子的是个有钱的男人,开着七位数的车,穿着订制的名贵戏服,优雅从容,衣冠楚楚。
有人说,他们是在一次会展上面认识的,一见倾心,再见失心。
也有人说,那个男人:是有家室的。
她被小三了。
她在风言风语之中从默默的从学校里面离开了。
再见到她的时候,少年已经变成了青年,沉默了许多,而她也变了。
几年的时光消磨了她的光芒,她坐在巷子口,穿着最为妖艳的红色衣裙,露出雪白的小腿,端坐在那里,侧脸高傲冷艳,即便是这么俗艳的衣裙,都传出了不可亵渎的意味。
可这里却并不是她该在的地方。
白月光被人碾压成了醉生梦死的灯红酒绿。
他怔怔的看了许久,手脚微凉。
陌生的男人上前,熟练的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她微微抬头,眼角生了几分媚意,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嘴角生花,款款进入那散发着浓郁脂粉味的房间。
他的血液似乎一瞬间就冰冷了下来。
呼吸亦是刺痛难忍。
他困难的迈开脚步,往外走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什么怒骂声,有人从后面飞快的逃窜过来,躲闪不及,一下子重重撞在了他的背上。
他下意识一手捞了起来,那小东西顽强的挣扎着,布满了点点乌青的四肢不断的挥动着,眼睛漆黑,小小年纪就透出与年纪不符的倔强警惕之色。
这双眼睛
他怔怔的看着,手上忽然一痛,竟是被那小孩子狠狠咬了一口!
他吃痛,却不放手,一手将这小东西提溜在了后头,对上追过来的人微笑:“有什么事情吗?”
追过来的人瘦骨嶙峋,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眼睛却冒着极亮的光,眉宇之中透着一股凶恶之色,他上下的打量着青年,冷笑了一声:“想要多管闲事?”?,
青年正经了脸色:“他犯了什么错?”
那人嗤笑:“他没犯错,可他老妈欠了我钱!只能拿他来抵债!”
青年心底沉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掏出钱包将里面的钱都递给了他:“别打他。”
那人一把夺过,数了数,眼睛滴溜溜的转,未了哼哧一笑,似乎在嘲笑青年的愚蠢和多管闲事,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他安全了。
感觉下面抓着自己的力道深了一些,青年低下头,就对上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孩子直直的盯着他,既不道谢也不疑惑,只是小声的说:“你是谁?”
就像是一只警惕的幼兽。
张牙舞爪的,却十分可爱。
他忍不住笑了笑,蹲下身,对上他的眼:
“我叫”
李季。
朦胧之中,好似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响在耳边,些微沙哑,像是压抑着极端的情绪。
他凭什么这么难过?
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也备受痛苦折磨的李季迷迷糊糊的想:该难过的人,是他才对吧?
昏昏沉沉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全身更是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仿佛身体里面滚动的是红色的火焰,整个人都要燃烧殆尽,他不自觉的呻吟出声,难得的脆弱。只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身边,微凉的毛巾覆盖上来,驱散了一些热意。
他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昏暗,大概是黄昏了。从侧边传来了些光线,模糊的照亮了房间的摆设,李季头痛欲裂,下意识朝着光源处去看,却蓦地一怔:
站在窗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