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中)
周一的时候姜玄像往常一样打卡上班。这天也是在车间做标定测试,但是因为他昨晚稍微处理了一下数据,今天改了几个细节,一上午得到的数据漂亮了一些。等到下午的时候,他早早收工,趁着主管不在,干脆早退,把活儿交给跟他的小实习生,就一个人开车出来了。
往年陈林生日,经常是叫一圈朋友去玩。但今年他们之间有了这层关系,反而既不是朋友,也算不上男朋友,加上谭季明那一层情形在,于是没有收到邀请。但好奇还是好奇的,姜玄忍不住想着陈林晚上会去哪、会去做什么。尤其是,他会在哪间房、哪张床。
这实在是既成人又不浪漫的幻想,但他少不了这么想。他和陈林认识三年多,每一次陈林生日他们都是一起过的——床下的那种和床上的那种都算。至少陈林之前三个生日,最后的半个小时总是属于他的,毋庸置疑、毫无疑问。彼时他和陈林尚且没有情感的联系,若说有,也是肉体纠缠之外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暧昧,但此时他们之间情感的关联和吸引突飞猛进,却让姜玄暂时的,失去了那种能够坐在他身边、躺在他身侧的机会。不过没关系,他想,就快了,我就快得到这个了。不差这一次。
想是这样想的,但他忍不住还是想去看看陈林。这实在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当你知道一个东西触手可得,反而会心生杂念、胡思乱想,怕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无端生出各种或有或无的可能性。想伸出手把它捏在手里,但又无端有些害怕,怕中间有人横插一脚、怕突然出现一场地震把它震碎了,怕自己的手不够长把它碰倒了。拿东西就像瓷器,离得越近,心里越慌,甚至总忍不住想,我得怎么拿在手里,是要轻轻的还是重重的?是要捧在手里还是紧紧握着?千头万绪汇成一句不知所措,只好紧紧盯着,生怕它一个疏忽,没了。只等着冥冥中劈下来的那个时间,让它不知怎么落到自己手里。这既是顺其自然,又不是。姜玄想,或许感情就是这样,你得伸手,但临碰到了,又总忍不住先缩回来一下,然后才能去碰它。不是有什么别的念想,只是太激动,所以反而太谨慎。
这么想着,他已经坐上车打着火,开去陈林学校附近。他估摸着陈林周一的时候应该是正点下班,但不排除他走得早的情况,于是一路风驰电掣,四点半就开到陈林学校附近,停在门口。但心里又怕陈林瞧见他,只好停远了一点,拿眼睛瞄陈林。
他估计得没错,陈林确实是五点就从楼里走出来,跟在学生流的末尾,一个人拿着包打了个车,姜玄看了一下方向,应该是他家。于是没着急紧跟着,错了两个红灯,开到陈林家楼下了。他看着陈林家里的灯开着,窗帘上映出个人影。他猜想陈林应该在家里洗澡换衣服,然后准备再出门。陈林生日的局总是约得不早不晚,大概八点多才开始,但陈林毕竟下班晚,又对在朋友面前穿衣打扮很上心,加上吃完饭,怎么也得七点多才能出门了。
然而他估计错了,陈林七点出头就出来了,姜玄刚把车转移到陈林家小区门口,在便利店买完一个面包,热好了跨上车,转头就看见陈林出了小区门,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他赶忙把面包仍在副驾驶上,然后启动车跟上去。
他盯着出租车的尾巴,开着车一路跟着。他看见陈林的后脑勺在出租车的后窗上隐约呈现出一个弧形,陈林就一直那么坐着,没动地方。姜玄跟着前面的出租车,停到了一个红灯前面。他没敢跟得太紧,中间夹了四辆车,落后在那里。
姜玄视力很好,他紧盯着那个模糊的轮廓,想着陈林出来时候的样子。他似乎换了一身衣服,新的风衣显得他瘦削但又挺拔,里面穿了条黑色的裤子,稍微有点宽松,但是风衣敞开着,能看出裤子版型很服帖,陈林迈着步子极为沉稳,后背一如既往挺得直直的,脖子昂着,没有一丝疲态,他看起来就像一支钢笔。那件灰色的风衣姜玄以前没见陈林穿过,可能是新买的,里面套了件墨绿色的毛衣,衬得他皮肤很白,墨色的头发贴在耳后,显然是打理过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的眼镜,但是姜玄心里很清楚,陈林的近视一点都不严重,这眼镜的作用装饰绝对多过使用,不过看起来很知性,很适合他。
姜玄深知这样的陈林看起来有种别样的魅力,就像他当年第一次见到陈林的时候,他直觉能感受到这人身上有种读书人的气质,有点“端着”,但又没那么有隔阂,距离恰到好处,没有半分不妥,进退有度。然而这人眼睛最深处有勾子,很难看到,但看见了就没法挪开,陈林径直看着人的时候,他那种薄情的长相非常具有欺骗性,仿佛他就只静静注视着你、没有任何旁的事物。这点感觉混合他身上那种书卷气和他在夜场里的举止,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若即若离、似近似远。姜玄顶受不了这个,以至于他们见了两次面在拼了一次酒就拼到床上去,他第一次操陈林的时候陈林先跪下来隔着保险套给他口,他躺在床上从下往上看陈林把脸侧的头发拨到脑后,伸展开喉咙把他的阴茎深深含进自己喉咙里,然后又把那肉柱吐出来,伸了大拇指把自己嘴边的唾液抹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