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杜先生别扭着,但余时中还是有把男人交代的事情完成。
这日他一大早就坐着保镳的车来到张泉的住宅。
他带着一大篮橙子和葡萄,把杜孝之的慰问给带到。
张泉的伤口已经好很多了,余时中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就看到原本的绷带已经换成了胶布,伤疤也缩口了大概三分之一,张泉的脸上不再出现狰狞的表情,人也精神了些,只是脸色一直养不好,还是苍白的像吸血鬼。
「哎,别说,我知道自己像鬼一样。」张泉顶着一张惺忪的睡脸帮余时中打开门,然而他不像平时穿着睡衣邋遢,胡子也刮得乾乾净净,一点都不像是刚睡醒。
「你知道我要来?」
张泉拨了拨凌乱的头发,让出空间请余时中进门:「当然不知道,你们俩活祖宗连着来报到,我消受不起啊」
余时中听出了弦外之音:「有人先来了?如果不方便的话」
张泉道:「没事,进来吧。」
而余时中一进来就知道为什麽张泉会这麽纠结,张泉不只有访客,还是一个他认识的访客。
「喔,余时中,我还以为是谁。」杜爻冷冽得往玄关一瞥,抱着手臂又躺回沙发上,似乎不把余时中惊愕的表情放在眼里。
张泉立刻挨着余时中说悄悄话,还隔着手背讲,深怕沙发上的男人看不到他们在讲他:「诶你不要跟杜孝之说喔,就当什麽都没看到哈,咱们勾手结盟」
杜爻立刻露出标准看白痴的鄙夷眼神:「张泉,你叽叽咕咕什麽,你不是重伤吗?怎麽还跟路上的大妈一样,还弄了一推有的没有的吃的,香的见鬼了,你什麽时候会自己下厨了?」
张泉没好气道:「杜爻,看完我还没死就可以了吧,拜托你赶快回去吧,算我求求你,吴信不就只想确认我还没死吗,你赶紧回去告诉他,老子跟蟑螂同宗,会活一万年。」
杜爻嗤了一声,翘着腿斜倚在沙发上,声音非常高姿态:「深藏不漏嘛,原来还是个会烧饭的,我饿了,煮给我吃。」
「靠,你饿了滚回家找奶喝啊,来压搾我这个活死人作什麽啊,你家不是有那叫啥多伦多的红毛厨子,叫他烤个披萨给你是很难是不是,而且我又不会煮菜,你到底来我家干嘛啊?」
杜爻赏他一个嫌弃的斜眼:「什麽叫你不会煮菜,冰箱那一盒盒保鲜盒里装的是什麽?」
张泉满脸抽蓄得指着杜爻:「你翻我冰箱?」
「嗯。」杜爻说得理所当然:「我闻着比起那洋鬼子作的好吃多了,你什麽时候学会做菜的,我还以为你鳏居很久了。」
「闭嘴。」张泉神色如常还是那副要喷火的表情,但显然没人在怕他:「我先说那些食物不是我作的,是别人送的,你爱吃就尽管吃,我很乐意你帮我清剩菜。」
「谁送你的?女人?新欢?」杜爻有趣得喔了一声长音。
「男的。」
「不会是」
「你给我闭嘴!」张泉狠狠瞪着他:「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赶出去。」
杜爻耸耸肩,把眼神移到张泉的手腕,口气缓和道:「你手好点没?还可以用吗?还好不是惯用手。」
「废话,我当然是用惯用手砍人啊,我还会用惯用手砍你!」张泉没好气:「你要吃啥,我去帮你热热,我记得冰箱还一堆有的没有的,好像还有甜的,什麽冰糖燕窝」他忙着应付难搞的少爷,差点忘记隔壁还有另一个小的:「啊、对了,时中,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余时中揣测道:「是是有放梨子跟苹果的燕窝吗?」
「对,你怎麽知道喔,你吃过吧,是万成带来的,他每天就这麽闲在家搞这个,真他妈念什麽医学系,浪费国家资源」张泉骂骂咧咧得往厨房走。
客厅便剩下余时中和杜爻两个人一站一坐得乾瞪眼。
「坐啊,干嘛那麽生疏?」杜爻随手往沙发一指,又打了一个哈欠。
余时中找了一块空位坐下,杜爻也没继续跟他搭话,居然闭起双眼养起神来。
余时中发了一阵子的呆,才率先开了口:「杜少。」
「嗯?」杜爻挑起眉,眼睛还是闭着,但声音很清醒。
「上次真的很抱歉,是不是害你被误会了」余时中诚挚得向他道歉:「对不起。」
杜爻睁开眼皮,瞄了他一眼:「你都是这样道歉的?明明是我欺人太甚在先,要不是我先侮辱你,你也不会气得把我推开,我就不会掉出栏杆,你也不会伸手拉我,更不会变成你掉下去。」
「不管怎麽说,都是我先动手,我跟你道歉。」余时中垂着睫毛道。
「我原谅你。」杜爻冷哼一声:「你也原谅我。」
余时中却抬起来杏花办儿大的双眼,语调清明一片道:「不要。」
杜爻没想到他会说不要,整个人都跳起来,他双手往双膝重重一放,扬声道:「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跟我讲话这什麽口气?」
余时中看着他,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