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曹秋道匆忙下没带火种在身,否则此时好应拿出来点起火把或树枝作照明。
他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因为曹秋道这时正策马来到他藏身大树的另一边,正急促喘息。
若非这剑圣懂得找马儿代步,这时他该也倒在项少龙另一边。
“擦!”项少龙暗叫不妙,知自己估计落空,这正是点着火折子的可怕声音。
项少龙那敢迟疑,拔出飞刀,抬身朝曹秋道的坐骑颈侧掷去。
健马狂嘶爆跳,登时把曹秋道翻下马来,火折子脱手而飞,掉到远处,林内回复暗黑。
项少龙大笑道:“你中计了,看刀!”滚动声音传来,曹秋道一时不知急躲到何处去。
项少龙见计得授,忙奋起余力,往目标小丘悄无声色的爬去。
说到潜踩匿迹,十个曹秋道都非他的手脚。
他的气力逐渐回复过来,离开疏林,登上小丘东面的斜坡,快到坡顶时,后面传来曹秋道的怒喝声。
项少龙怒火狂升,随手找到一块重约数十斤的石头,勉力往追上来的曹秋道掷去。
石头横过了五尺许的空间,便无力地堕在坡上,朝下滚去。
曹道秋往旁一闪,雪坡湿滑,虽避过石头,却立足不稳,失去平衡,直滚至坡底,狼狈之极。
项少龙心道你也应尝尝灰头土脸的滋味了,忙往丘顶攀去。刚抵丘顶,一对精巧的滑雪板和滑雪杖,正静静躺在一个包扎整齐的小包袱旁。
项少龙心中同时向肖月潭和老天爷道谢,竭尽全力奔了过去,迅速把脚套入肖月潭以粗索织成的脚套里,像穿靴子般扎紧。
背上包袱时,曹秋道出现后方,大喝道:“今趟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项少龙长身而起,大笑道:“当然是回咸阳去,秋道小老儿我们后会无期了!”
曹秋道这时离他不足一丈,项少龙弓身猛撑雪杖,滑下丘顶,一阵风般冲下斜坡,回头看时,曹秋道雄壮的身形,在坡顶呆若木头,完全失去了追赶的意图。
项少龙不住运杖,耳际风生下。刹那间把曹秋道抛在远方的黑暗中。
他心怀大畅,虽仍浑身疼痛,心中却在唱看也不知是解子元还是凤菲所作的曲子。
这时他只想起咸阳,其他的人和事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晨光熹微下,项少龙俯身小溪,鞠水连喝几日,稍觉舒服了些,才坐在溪旁一块大石上,把肖月潭为他预备的包袱打开,想取出食物整治空虚的肚子。
入目是一张帛图,绘画了到中牟的路线,还有足够的盘川,其余就是食物。衣服和刀伤药,火种等物,安排得非常周到。
摊开地图时,内中卷了一张帛信,写满文字,却没有署名,上书道:“少龙看到这书信时,该已安然离开临淄,并击败了曹秋道。老哥有一事只可在此刻才告知你,少能与曹秋道十招之约,只是老哥虚张之事,那封信并没有送到曹秋道手上。
若非如此,少龙根本不敢应战。若不战而逃,对你声誉的损害,比死在曹秋道手上更严重。少龙亦失去与吕不韦斗争中赖为最大凭藉的信心,在储君心中亦再非那宁死不屈的英雄。假如少龙看到此信,当然不会怪我。假若看不到此信。则亦是万事无须再提。老哥情愿看到你命丧曹秋道剑下,亦不想你被人讥为懦夫和胆小鬼,后会有期。”
项少龙看得头皮发麻,既吃惊又好笑。
其实此事早有蛛丝马迹可寻,否则肖月潭每次提到十招之约时,不会都要提醒自己小心曹秋道爽约,又神态古怪。
肖月潭虽说是拿自己的心命去赌博,幸好他赌赢了。
自己虽没有胜,但亦没有败。
至少曹秋道亦要承认自己有令他两败俱伤的能力。
填饱肚子后,他小睡片刻,沿河如飞朝西南方滑去。
到了黄昏时找个小洞穴生火取暖,大睡一觉。醒来继续行程,如此五天之后,项少龙进入了魏境,朝中牟潜去。
当他抵达黄河北岸,河水已是冰消解冻。心想只要见到河水,便可乘船沿河北去,至多一天时间,将可到达中牟。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事就是滕翼等已撤出中牟。那他便要再费工夫撑到咸阳去,粮食方面亦可能出现问题。
际此溶雪季节,大气寒冷得教人无论穿多少衣物都有消受不起的感觉,换了体质较差的人早冷病了。
正忧心时,二艘大船在夕照下顺流驶来。
项少龙心中一动,伏在一块大石后用神远眺。
看清楚来舶的旗帜后,项少龙大喜扑了出来,站在最突出一块大石上,点起火种,向来船打出秦军惯用的讯号。
船上的秦人立时惊觉,不断有人拥上甲板,同他嚷叫。
三艘船缓缓往岸旁平坦的泥阜处靠近。
项少龙欣喜若狂,就像终生离乡的浪子见到了最亲近的家人,甩掉滑雪板。抛下滑杖,沿岸狂奔迎去。
前头的巨舟首先靠岸,十多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