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仿佛顺利度过了一场淫靡的噩梦,史胤挣扎着醒来了,他表情呆滞,脸颊泛着过分的嫣红,嘴唇更是饱尝鲜血般红似朝霞。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检查自身,只见珊瑚绒毯子下他赤裸的下身一片狼藉,精液和着肠液弄湿了床铺一大片。
史胤尴尬地起身卷起窗帘充当的床单扔到了车库角落里,毯子挂在断裂的柱子上悬晾。
他穿上了褐色上衣,将皱巴破损的下摆塞进宽松的阔腿裤里,没有什么钱财就只能将就着过了。
刚下地在车库中走了几步,史胤突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轻松多了,再也没有前几天那样欲火焚身像被热蒸汽始终笼罩的蔫哒模样了,仿佛身处雨后的森林,倍感轻松自然。
唔,这样倒好多了,果然是那场春梦发泄之后的作用吗?唉,说起那场春梦史胤实在不愿深入的回忆,简直光怪陆离,竟然梦到了一条不知是什么的活物钻入他体内侵犯,他平时思想有这么邪恶吗?
史胤摇了摇头,还是出去走走吧!
几条清理完且正在重整的街道上,陆陆续续立起了新的建筑——更结实不至于一震就塌,大部分人们已经能从毁灭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重新融入生活的熔炉,疲惫地来回奔波,像蜗牛般拖着重重的负累,麻木的一步步向前走,整个社会都不允许你退缩。
史胤仿佛游离在外的旁观者,一切捆缚住他的压力责任一扫而空,没有房贷需要还,没有工作去加班,也没有人与人之间无奈的委屈与妥协,心情一时空茫茫,自由的感觉从没有离他这么近,却也没有了拽住他让他安定下来的那根线。
他脱离了那个环境,却再也不能融入进去,从此便像个浮游生物般随波逐流。
这是幸还是不幸呢?
简单的史胤理解不了深刻的哲学内涵,他也只是在那一刻松快了两秒钟,饶有兴致的旁观着曾经他也经历过的人生百态。
他就孤身站立在屋檐的阴影下,倾听着角落缝隙里虫子的低鸣,静静看着,那刚买了菜回家的妻子、赶去工地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偶尔路过维持秩序的警察、不知艰苦嬉闹着的孩童、还有那大难不死幸运重逢的情侣或温馨、或肃穆、或静默、或欢笑、或流泪的诸般表情让史胤心里不断地泛起波浪,他漠然无语,心情逐渐变得繁杂起来,许久,方平静下来。
史胤扯回视线,为自己刚刚的软弱情绪感到好笑,他竟然也有感到寂寞的一天。
来到一片废弃的厂区,始终隐匿在他附近的蜣螂们仿似看到了猎物般纷纷涌向了一个地方,那里几只老鼠咯咯吱吱的不断地啃噬着断裂的钢筋、成块的合金板材,史胤初始并不在意,只当虫子们像平时一样渴望血肉,半晌,猛地反应过来,那些老鼠们在啃钢铁合金?!
有牙齿那么锋利胃液那么强大能消化金属的老鼠吗?
暂且不提史胤的震惊,几只看似普通的老鼠仿佛嗅到了危机,除却两只没来得及跑路的其余均四散而逃,宛似一阵风从史胤面前窜过,虫子们紧随其后,紧追不舍。
“喂,这到底是什么”未尽的话语消逝在嘴边,心里翻天覆地闹个不休的史胤眼见虫子们就要消失在眼前,不禁把疯狂涌起的疑惑全部咽回肚子里,也追了上去。
这是?
铅灰色的阴云宛似孩童用蜡笔涂满了天幕,远处天与地的交接处雾霭弥漫、吸足了泥水的海绵般,整个似巨大的无形边墙为人们笼上一层枷锁。史胤呼吸急促、气喘吁吁地倚靠在墙边,双手撑膝,回复着流失的气力。
急先锋的蜣螂已不见踪影,此时身处残存建筑包围的陌生巷子里,史胤环顾四周,狭长的空间极为压抑,几个脏臭的大垃圾桶四散倒在身旁。
这里是什么地方?
跟丢了的史胤正待继续探索,蓦地,一声微弱的呜咽仿佛响在他耳边,像受伤的狗狗临死前的哀泣。神经绷紧了的史胤慢慢回头,眼睛猛地瞪大,那不是像,那就是一只鲜血淋漓濒临咽气的黑狗回光返照般嘴里发出的呻吟!
红色,大片的红色,曾经身姿矫健、看家护院的黑犬浑身被利齿撕碎,被那垃圾桶后仿若魔神的可怖黑影撕裂成两半,一地鲜活的内脏挑动着史胤的神经,史胤面色白到透明,嘴唇颤抖,胃部仍然不适应这血腥的场面蠢蠢欲动。
黑影发现了他,野兽的吼声震动着史胤的耳膜,它越过垃圾桶,狰狞的身影赫然显露在他面前,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滴着鲜血的腥臭大口,那是一只仿佛变异了的藏獒!
宛如被某种深沉的杀意锁定,史胤怔怔地钉在原地,心疯狂地跳动。
这还是狗吗?!网上流传的藏獒照片也不是长得这样啊?整个扩大了两倍,真个似传说中的魔兽!
就在那一刻,史胤挣脱了无形的束缚,掉头就跑,原还倍感疲倦的身子仿佛磕了药般重新涌出了巨大的力量,两条白嫩的玉足甩得飞快。
他再次冲入了人群,想要靠着人多把身后的野兽吓退,却懵然地发现,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注意到他身后的庞然大物,就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