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歌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她在苏瑾的坟前一直坐到天黑,从失明坐到重新看见。
三个时辰,她jiù shì 坐在那,她其实什么都没想,她其实想了很多。
悲伤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她冲的狼狈凄惨。
三个时辰里,她想了很多,想苏瑾,想赫连子谦,想姜华,想常香,想所有在她什么生命里出现过的人,想他们在一起的回忆。
“小姐,该huí qù 了。”慎行走过来,声音很轻地道。
“明天巳时,八方军要和咱们对战,只要放他们过陲城,瑾儿的棺木就给我们,否则,开棺鞭尸。你说,我该选哪个?”宁洛歌的声音有些喑哑,她缓缓地站起来,向前走去。
“小姐一向都是极有主见的人。”言外之意,你应当会有dá àn 的。
“理智上我早就有了决断,可感情上,我不能允许自己置之不理。所以,这一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宁洛歌看着前方黑漆漆的路,觉得有些不得劲,“今天竟然连月亮都没有么?好黑。”她不由自主地道。
“嗯,今天确实有些阴。”望着头顶清亮的明月,慎行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宁洛歌,扶住了她的手肘。
等到了将军府,已经是三更了,宁洛歌模模糊糊地望着将军府门口灯笼发出的昏黄的灯光,放心了很多。
大步流星地走进将军府,看着前方被月光照亮的地面,她眼中的沉痛一闪而逝。
“慎行,lì kè 叫所有的将领到大厅,共同商讨míng rì 之战。”
“是。”
待众将聚集到大厅里,赫连子灏和那日jù jué 苏拓断臂的老者为首,一干人马全都聚齐。
“míng rì 巳时,八方军要与我军决一死战,这消息相信你们都清楚了。我相信此事将军一定给过你们命令,他一定是让你们严守城门,不得放过一个八方军,对不对?”
“难道不对么?将军舍弃亲生女儿,取大义,将军如此心胸,值得我等敬重。”白发将军率先说道。
宁洛歌听出了他jiù shì 那天阻止她的人,知道因为此事他对她恐怕心存芥蒂,故而微微一笑,“将军说得不错,苏将军所作所为皆是大将之风,西凉能有他这样的将军,是君王之福,也是bǎi xìng 之福。可将军或许不知道,苏瑾是我的结拜妹妹,她之所以会死,也全是因为我的yuán gù ,所以我也不可能亲眼看着她被开棺鞭尸,连死都不得安宁。”
“所以你就要为个人的情谊而置国家bǎi xìng 于不顾么?”
“不,将军你误会了,我说这番话的原因只是告诉大家,我既不会放弃瑾儿,也不会让对方的阴谋得逞。”
“哼,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么?我听闻那个带木头面具的白衣人是凤凰门中人,你应当听说过无双公子的名头吧?他jiù shì 凤凰门中的人,试想一下与他作对,你觉得你有几成把握赢?”
听到这,一旁的赫连子灏忽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刚才剑拔弩张的形势还让他很担忧,如今……
“你这话说得很好。”宁洛歌也笑了一下,道,“既然你这么相信无双公子,那我觉得我们zhè gè 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因为不才在下正是,宁无双!”
白发将军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而他身旁的大将也都惊在了当场。
“你说什么?你是宁无双?!”白发将军实在是不能相信。
将玉佩扔在桌上,玉佩碰到桌子发出的“当啷”一声,震了每个人的心。
“现在还有问题么?”宁洛歌嘴角拧着笑,眼睛也在笑,然而若是探究地看过去,除了厚厚的寒冰,什么都看不清楚。
“公子您刚才说怎么打比较好来着?”白发将军尴尬地转移了话题,对宁洛歌也多了一份敬畏。
“如今苏将军负伤,自然不能够再当主将。连灏,你来做主将,至于其他人,必须竭尽全力辅佐连灏,违者斩立决。听明白了么?”宁洛歌正襟危坐在正位,神色严肃谨慎,不容置疑,她凌厉的目光扫到谁的身上,谁都会经不住那凌厉的眼神而恭顺地低下头去。
“那么míng rì 请各位竭尽全力辅佐连将军,无论对方出什么招数,都严防死守,不能开门。即使是用我的,用苏将军的性命威胁各位,也绝对不能开门,记住了么?”宁洛歌的声音无比威严,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起誓更是无与伦比的强大,众人皆躬身答是。
“记住!míng rì 巳时,开战的时辰一到,便立即动手。不论对方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你们只管狠狠地去打!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吩咐完之后,宁洛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向着各位拱了拱手道,“抱歉夜里把各位叫过来。请各位务必记住我说的话,míng rì 无论是谁来,都要义无反顾地带领大军碾过去!决不能手软!好了,各位huí qù 休息吧。今日睡个好觉,míng rì 我们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