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声的拥抱了许久,贺赖迦恩终于平静了下来,一只手轻柔的抚上卓湘竹的臀缝,试探着往里摸了摸,轻声说:“刚刚是我太粗暴了,还疼吗?”当然还疼着,可卓湘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有些爱怜的抚了抚贺赖迦恩的的脸,然后伸出手指点着他的下巴说:“就是这里有点扎。”贺赖迦恩终于露出了笑脸,抓着卓湘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说:“连日奔波,自然顾不上这些,扎到你了。”卓湘竹笑笑,并不在意,依旧用手指细细描摹眼前深邃的眉眼,想要驱散其中的阴影,那么沉重的悲伤和忧虑,不适合这个男人。
贺赖迦恩下床投湿布巾为卓湘竹擦洗身体,之后又给自己刮了胡渣,两人脱掉外衣没有阻碍的抱在一起,夜已深,可是谁都没有睡意。
“竹儿,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怎么回事?”
“军中出现了奸细,大汗怀疑到了我身上,而且不管怎么说,这次我族败的这样彻底,我身为主将难辞其咎,只能戴罪立功,下次出征降职做先锋。”
卓湘竹听完从贺赖迦恩怀里挣坐起身说:“那我们一起走好了。”
“什么?”
“我在平京时虽身居宫中,但也知道夏朝这些年一直在研制大炮和火器,你们这次大败想必也和这个有关吧?你们的骑兵虽然精良,但与炮火相抗还是会落下风的。蛮族恐怕是赢不到最后的。”
贺赖迦恩自然知道卓湘竹所言不无道理,这次在战场上他可是吃了不少夏朝炮火的亏,蛮族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骑兵在炮火压制之下简直毫无反抗之力,再加上蛮族的粮草补给本来就不如夏朝,这样的仗再打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仗打输了他自然会被责罚,但他怎样不要紧,关键是夏朝得胜的话会如何处置卓湘竹,拓跋邕肯定不会庇护一个敌国皇子,只怕那时他自身难保,更别提保护卓湘竹了。贺赖迦恩正想着,忽然听见一声婴儿啼哭,惊疑之下看向卓湘竹,只见他马上翻身下床跑到房间另一边,贺赖迦恩也立即跟上,走近之后看见卓湘竹竟然正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轻声哄睡,心中除了惊讶还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这是”
“这就是公主和驸马的儿子,子衿,今天下午公主亲自送来的,说是看了会想起驸马伤心,无法照料,所以交给了我。”
贺赖迦恩闻言心中顿觉不妙,可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况且夜深人静,想做什么此时也无法行动,只能等明日天亮再去公主府探望,眼下先帮卓湘竹把这个自己赐名的小家伙哄睡吧。二人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手忙脚乱的忙活了好一阵儿小宝贝才又睡了,看着他流着口水睡得那么香,想起自己曾经捉弄卓湘竹开的恶劣的玩笑,贺赖迦恩不禁心想:幸好竹儿不能生,不然有个小孩子家里不吵死了?
两人精疲力尽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贺赖迦恩看着怀里还没睡醒的卓湘竹,不舍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准备起身。这时,贺赖吉焦急的声音传来。
“将军!将军!不好了,公主出事了!”
这下卓湘竹也被吵醒了,两人迅速穿好衣服,开门让贺赖吉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昨夜在自己房中服药自尽,今早发现时人已经断气了,只留有两封遗书”
卓湘竹听完心中大骇,双腿一软几乎站不稳,幸亏贺赖迦恩在一旁扶住了他才没倒在地上。
还没等贺赖迦恩发问,贺赖吉就已经继续说道:“其中一封遗书据说是交给您的,大汗现在就在公主府,要召见您和卓公子。”贺赖吉说着语气不免带上了担忧之情,驸马战死,公主殉情,战事失利,这一切恐怕都要牵连到将军身上,如今又要召见卓湘竹,这可如何是好?
贺赖迦恩与卓湘竹对视一眼,握了握他的肩膀,轻声说:“别怕,有我陪着你,没事的。”卓湘竹轻轻点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见到拓跋邕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意外,贺赖迦恩意外的是这位野心勃勃的蛮族首领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很多,而卓湘竹意外的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看起来跟想象中有些不同,至少看起来不是那么凶残粗鲁的人。拓跋邕神情有些萎靡的半瘫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捏着女儿的遗书,拓跋兰的遗体就放在床上,他的视线既不在拓跋兰那里,也没有投向刚到的二人身上,就那么怔怔的看着某处地面。
等不到指示,贺赖迦恩只好先出声,他单膝跪地说道:“贺赖迦恩拜见大汗。”
拓跋邕似乎这才回神,看了看他没说什么,视线在卓湘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示意随从将另一封遗书交给他。贺赖迦恩双手接过,读完之后垂下了视线,眉间紧皱,神情有些悲伤,卓湘竹想要接过来读,却看见遗书是用蛮族文字所写,他看不懂,只能求助的看向贺赖迦恩,而后者还没回过神。
拓跋邕踱步到贺赖迦恩身前,一方霸主的威严掺杂着丧失爱女的悲伤之情形成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他沉声说道:“贺赖迦恩,你这段时间来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未加阻拦是因为对你的信任,可是你,值得我信任吗?阿兰遗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