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而翘的睫毛颤了颤,再慢慢掀起。轻柔如羽毛的触感,印在眼上。
睁眼一瞧,看见外圈一抹艳红的皓齿。
清莺弹坐而起,险些磕到弘睿的下巴,一手抱着被子盖住下半身,另一手捂着口鼻。
真没想到自己会被这小处男操晕了,毫无防备地与他同眠。
见人表现得极为不悦,弘睿急忙解释:“昨晚,你松手时”
“闭嘴闭嘴!别说了!”
让他蒙眼,不止因为不想让他看见那平凡无奇的长相,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可是这个秘密,已经被他知道了。
清莺盯着被子,完全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害怕从他眼中露出的厌恶神情,一如之前被赶出去时。
望着那只揪着被子的手渐渐紧握,他搂着清莺轻声安抚:“没事没事,我不嫌弃你是男的。”
但他嫌弃自己啊,他不愿让任何人知道啊
弘睿一手拍着他后背,一手握住他的拳头,轻轻掰开。
等完全松开了,他才道:“去洗漱吃饭吧,都快凉了。”
“不吃!滚!”
呵,从昨夜到现在,他对他说过最多的字,大概就是这个了,也只有他才敢对自己这么说。
不过也不能怪他,谁让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怎么能不吃?你太瘦了。”害他总担心情事时会不会不慎扭断了那柔弱的腰肢。
“你们想要的,不就是那个洞?干得舒服就好了,还管其他做啥?”
既然逃不掉,那就坦然面对好了,比起一直维持尴尬羞愤的模样,他宁愿表现得嫌恶鄙夷。
只是,他眼中异样的情绪,还是令清莺不适地转过头,不想去深入理解。
“怎么又这样?”他从不是贪恋他的身体才去寻他,与他结识。可是他知道就算告诉他了,他也不会信,只好转移话题:“不说了,下来吃饭吧。”
“我说我不吃!你耳背?!”清莺不耐地朝他吼道。
“我没耳背,是要我伺候你吗?”语气依然温和,却不容他拒绝半分。
听罢,清莺刻不容缓翻身下床,一点都不想与他有过多接触。
那夜之后,弘睿没再见到清莺,即使他买了戏班的每张票去看戏,即使他每次看完戏都第一时间绕去后台。
然而他庆幸的是,那名伶的歌声,足以抚慰自己失落的心灵。
听着那把女声时,总莫名想起清莺的脸。清莺也有着不输于她的好嗓子,从他嘴里说出的一字一句,如潺潺泉水流过心间,沁人心脾。
一般像他那样年纪的少年,是变声期时。这时的他们声音会变得沙哑低沉,他却异于常人,独独保留了那清脆似莺啼的嗓子,真真应了他的名字——清莺。
只可惜,他从没听过他唱曲儿。
今天没有那名花旦的戏份,可他依旧买了票。
因被皇帝召见入宫,所以来得迟了,却见有人低着头朝着他的方向走来,再与他擦肩而过,不做停留。
他下意识跟了过去,走到街上,拐入暗巷。
那人突而把外袍拉到肩下,扯下腰带,并弄乱梳理整齐的发髻。
他好奇地站在巷外瞧着那人的举动,见那人揪着衣襟拔腿狂奔,口中嚷着:“救命!救救我!”
不其然撞上在前方走着的人,被撞着的人大退一步后,扶起他。
那人像捉住救命稻草般拽紧他的衣袖,软和地哀求道:“公子,公子救我!那些人那些人企图对我不轨。”
秋水明眸盈盈含泪,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莫慌莫慌,我府邸就在不远处,你暂且躲我府上吧。”见不得那梨花带雨的双眸,他软下心收留那人。
“小女子在此谢过公子垂怜。”那人激动之下,一扣响头。
而后两人转身就走,全然没注意到后头跟着一个人。
担心打草惊蛇,弘睿吩咐随从留在府外,自己施展轻功跃上屋顶。
“公子大恩,小女子铭记在心,愿献此身聊表谢意,只望公子不要嫌弃。”
“这这就不用了。”尽管有些心动,却不能直接表明:“不过举手之劳。”
“怎么能这么说?我娘说过,救命之恩定需泉涌以报。”他凑到他耳边,以极其柔媚的嗓音细语:“况且,小女子也对公子你”
后面无需再说,自能明了。
接着,传来衣服摩擦的簌簌声,以及有些暧昧的喘气声。
“公子莫急,且躺着让我好生伺候。若觉得不错,也别忘了赏些饭钱于我。”
最后那句说得极低,要不是他待的屋顶下方正好是那张床,根本听不清什么。
听到这里,弘睿终于忍不住,跳下屋顶,焦急地拍着门板:“清清出来!不许和他做!”
房里两人吓了一跳,没料到会有人打搅。
不用多说,自会有人拉住他,弘睿不放弃地挣扎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