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南陆和王总有约,哪怕我心里百般不情愿,可惜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只得任由他去了。
南陆离开了,正好我也不必做贼心虚一样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地重新经营起这个号来。
我循着记忆找到了之前玩的还不错的几个大粉,挑了两三个没有脱饭的,再次取得了联系。
缺席了的这几年,发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这些饭圈大佬手里的消息,比寻常人要多得多。我又身处其间,嗅觉敏感,可以从看似普通的事件中得出特殊的信息。
【酒店内。】
南陆解开了上衣的第一颗纽扣,摇摇手中的红酒,嘴角挂起一抹云露般的笑意:“王总,许久不见啦。”
王坤伦年届不惑,平日里爱好健身运动,身材倒保持得不错,梳的整整齐齐的鬓角带着点因为劳累而生的白发,整个人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儒雅斯文的气质,正是现在部分女性钟爱的成熟大叔类型。
王坤伦听他这般说,也叹息一般地道:“是有一阵子不见了。”
他的目光徐徐地游离在南陆身上,从脸一路看到手指,明明是打量的眼神,他做出来却显得恰到好处,不会过分窥探。
南陆也落落大方地任由他看。
“你瘦了。”收回视线,王坤伦轻轻地说。
“是瘦了。”南陆点点头,淡淡地道,“我们这行,在所难免。瘦总比胖要来得好。”
王坤伦却不像他这么淡定,眉间蹙起:“程岩太过了。你和他签了五年合约,就快到期了,你还想准备续约吗?”
南陆偏偏头,这个动作他做起来竟透出一股奇怪的无辜温软:这纯白一样的无辜背后还缠绕着赤红的艳霞,清中透浊,像清晨浅金色阳光下泛着蓝紫色瘴气的丛林。
南陆不答反问:“那么您觉得呢?”
他这淡然至极的语气,仿佛哪里刺激到了王坤伦,令他克制不住力道,重重地放下了高脚杯:“南陆!”
“嗯?”南陆抬眉,眼尾上挑,微红的眼角像桃花酿一般醉人。
一贯温文尔雅的王坤伦一反常态,突然拔高音调:“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装出这种顺从的姿态,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你这样!”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毕竟久经商场,王坤伦很快平复了情绪,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纸,说道:“我们集团准备进军影视业,去年就开始做准备了。合约到了之后,你离开程岩,来我这里吧。”
南陆注视着他,没有伸手去接。
王坤伦放下手中的纸,情不自禁地搭上了南陆的手,突如其来的热度让南陆微微一怔,但他没有躲开。
“王总,”片刻后,南陆微笑着说,“程总和您是商业贸易伙伴,合约还差一年,您就这样挖墙脚,恐怕不好吧?”
“那种程度的劳务剥削合同,倘若被外界知道了,你的粉丝们都敢炸了他锋尚的大楼。”王坤伦道,“跳槽,对于你这样没有得到公平待遇的情况,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王坤伦低笑一声:“别告诉我,你突然对程岩忠心了起来。”
“忠心?”南陆笑了笑,“这是真的没有。但是——我总得为自己考虑呀。”
“你什么意思?”
南陆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我无法离开他。这不仅仅是违约金的问题。他掌控着我的一切。我这么说,您能明白吗?”
王坤伦略一思忖,若有所思:“你有把柄在他手上,还是致命的把柄。”
南陆苦笑:“您懂得的。所以这个问题,我无法轻易做下决定。”
“会比继续待在锋尚还要糟糕吗?”
“不会。”
“那你”
“王总,”南陆微微叹气,转而平静地望向王坤伦,“您这样邀请我,是出于私心呢,还是出于我的利用价值呢?”
王坤伦敛眸道:“都有。”
南陆上身倾过去,轻轻地替王坤伦倒了一杯酒,微微一笑,眸光潋滟:“我还是更希望您说是因为利用价值。”
随着他的一倾身,一缕若有若无的浅淡香气从袖口、领口钻出,载着温热的气息,悠悠地扑向王坤伦。
犹如被什么牵引,王坤伦觉得脸颊处有一团火,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南陆的手腕。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指尖,却只是点着虚无而冰冷的空气。
那团滚烫的火,居然没有丝毫的温度,像是一块点燃的冰,像是冬日一抹冰冷的太阳,像是墓碑旁跳动的磷火。
南陆坐在他的对面,正凝睇着他,唇边带着一丝雾蒙蒙的笑意。
王坤伦一时怔住,只听得南陆幽幽地说:
“对于王总您而言,有利用价值的可以做伙伴,出于私心的,最好还是乖乖做一只金丝雀。”
回过神来,王坤伦低声问:“在你心里,难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么?”
南陆不答,慢悠悠地取了刚刚替王坤伦倒的那杯酒,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