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随意说起:“听闻大承的丞相是三朝元老,是个极为传奇的人物,那日所见,没想到如此年轻面嫩。”
方晋笑道:“洛慕权?国师别被他的外表骗了,他可是不负盛名。”
“哦?怎么说?”
“所谓老谋深算,只有他能把大承的气运摸得那么准。他为人严谨守礼,清廉正直,堪称国之栋梁。国师此次前来作客,会有很多机会见识到此人的厉害之处。”
“那是我的荣幸。丞相大人和太尉大人一文一武,俱是能人,深得皇帝陛下的器重,大承有明君有贤臣,定会福泽千百年。”
“过奖过奖。”
方晋跟他打着哈哈,想起元宵宴上这位国师与公主对洛平的一瞥,暗暗皱眉。心中有些犹疑,但又摸不到头绪。
宫中一下迎进两位娘娘,好一阵忙乱。
当夜,宴尽出宫时,方晋拦住了洛平的去路:“慕权,你我很久没有对饮过了。”
洛平看着他,眸中带笑:“好啊,正好没有尽兴,走吧。”
身上都穿着官袍,他们不方便跑去酒馆,就去了方晋的府上。太尉府十分雅致,专门设了暖阁,里面有仆役温酒,还有位歌姬抱着琴侍候。
洛平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仲离好享受。”
方晋亲自给他斟上酒:“那也要有知音作陪才有意思。”
歌姬十指纤纤,在琴弦上弹出一曲,婉转唱道: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谁人说。
洛平数杯酒下肚:“此去经年,良辰好景……不知今宵酒醒何处,酒醒后的洛慕权,可还是今宵的洛慕权……”
方晋摇头:“这才喝了多少,就要醉了?”
洛平摆摆手:“无妨无妨,仲离见笑了。”
方晋道:“慕权,你对西昭国师和那个襄挽公主怎么看?”
“一个千年老妖,一个蛇蝎美人。”
“哈哈,在你看来,他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难得见你这么口无遮拦,慕权,你不是真的醉了吧。”
“没,我这是……就要醒了。”
洛平很感激方晋请他喝酒,回去的时候半醉,脸上被熏得微红。
方晋要着人送他,洛平说不用,这一路没有多远,他也想吹吹风醒醒酒,省得回家熏到小安那孩子。
“你还真拿他当亲儿子了?”
“唔,聪明小孩养大了费心,还是笨一点的孩子好,放在身边可以养一辈子。”
方晋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不跟你这个醉鬼瞎扯了,走吧,路上当心点。”
洛平踏着还算稳当的步子走出门,凉风从袖口鼓了进来,说不清给吹得清醒了还是糊涂了。他转身看了眼皇宫,那宫墙隔着他和他的君王。
眼睛舍不得离开那个方向,他就一步三回头地往家走,在他的臆想里,有一个小孩子朝他跑过来,别扭地问着:“小夫子,你怎么没有来?”
——“小夫子,你怎么才回来!”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不在他视野中宫门的方向,而在他的身后,在他的家门口。
洛平转回来看着那人,神色木木的。
“陛下?”
“是我。”
“陛下不去两位娘娘那儿,跑臣家里做什么?”
“朕娶了两个觉得不够,还想娶第三个不行吗?”周棠隐隐有怒。
洛平呵呵笑了:“……陛下,这第三个你娶不了。”
“娶不了正好,这就叫家花没有野花香。”周棠见他面色酡红,凑近了要去亲,鼻端窜入一股浓烈的酒气,当下就炸了,“你去哪儿鬼混了!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么!”
“好了好了,陛下既然来了,先进屋吧。”洛平顺了顺他的气,“不过是与仲离喝了些酒,谁会想到陛下会在今夜登门。”
谁会想到那宫里,竟真的是“良辰好景虚设”。
“老爷,安少爷他……”仆役说了一半,就看见自家老爷身边一脸阴骛的客人,当下什么话都憋回去了。
洛平对他道:“吩咐厨娘,帮我煮一碗醒酒汤来。”
周棠冷哼一声:“不必了,你今晚就别想醒酒了。”
那仆役一时不知该听谁的,洛平暗暗叹气,使眼色让他先退下。他其实真的有些晕乎,周棠在他眼前都是两个影子在晃。
“怎么,头晕?”周棠拉着他坐下,从后面拥着他,给他揉着太阳穴,“是因为我成婚,你才这般折腾么?”
力道恰到好处,背后温暖的怀抱让洛平不觉闭上了眼。
周棠的气消了一些:“小夫子,你到底以什么心情把女人推给我的?”
洛平皱眉不语。
周棠一点点把唇印在他后颈,把本就泛红的皮肤吻得更加红透,手指灵活地解开他的衣襟,在他的胸口心脏处揉捏:“我是你的小棠啊,你怎么舍得让给别人?”
洛平仰起头,贴在他耳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