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盈醒来的时候,宋钰已经走了。
她起来由着宫人给自己洗漱了一下,只觉得宫里说不出的安静。便把人都遣了,自己收拾了细软和两件换洗衣服。
父亲生死未卜,她实在不能安稳。
简单的打了包袱,王清盈就打开门往外走,一开门,她就愣住了。
门外除了伺候她的宫人,还有数不过来的禁卫军。
她头皮有些发麻,扯了一个宫女问:“安碧呢?”
宫女害怕地死命摇头。
王清盈突然想到,从她回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安碧了。
不,不会是安碧的。
王清盈倚在门框上,忽然明白过来,自嘲般笑出了声。
能让她宫里所有的侍从听命,在宫中调用禁军的人,她早该想到了。
傍晚,王清盈听着西暖阁的声音,提着烛台走过去一看,暗道的门已经扭开了。
那人衣着得体,靴子踩着地板发出簌簌的声音。
时隔一年,他早已不是那个在她脚下哭泣呻吟的小可怜了。
王清盈提起烛台,昏黄的灯光照在对面人的脸上。熟悉的眉眼,却令人感到恍若初见的陌生。时至今日,她再不敢说自己十成十地了解过一个人,掌握一个人了。
这不应有的安静让她如鲠在喉,应该有一个人做点什么,王清盈把烛台放在一侧的柜台上,发出“咯噔”的声音,宋钰紧接着向前迈了一步。
不管是什么游戏,都到此为止吧!王清盈有些不快,她不知道宋钰到底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在她快要忍不住转身离开的时候,宋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是那种把小石子投进池塘里的声音。
宋钰的表情掩在阴影中,王清盈听见他轻声说:“…请母后治罪。”
王清盈愣,她忽然觉得宋钰脑子坏掉了。
“安碧呢?”王清盈走到那排柜子前,随手抽了一个格子,里面是一条散鞭。
宋钰回答:“安碧姑娘一切安好。”
王清盈转过身,冷笑道:“一切安好,就是不能见哀家,是吗?”
鞭子打在空气中,发出嗖嗖的声音。
宋钰没有答话,静静地等待着那声音落在他身上。
“啪!”
鞭子落在背上,宋钰原本挺直的腰晃了晃,王清盈用了力气,即使隔着衣服,应该也不轻松。
“陛下想要什么?”王清盈接着甩上一鞭,“哀家以为,陛下现在动手太仓促了。”
宋钰抿了抿嘴唇,她说得对,前线是王家子弟征战沙场,他原本没想这时候动手的。
从前他手无一物,压根没想过对她做什么,后来他渐渐掌了一些权力,也没想过她会走。
但是现在,他已经很强大了,他可以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明明是她一手造就的现在的自己,为什么可以说放手就放手?
“陛下眼睛红了。”王清盈拿起烛台凑近,靠近的肌肤有些灼热感,她轻笑,“陛下以前就是这么哭的。”
“为了让陛下哭得好听些,可让哀家费了心思,陛下还记得吗?”
宋钰慢慢抬头,眼睛里湿漉漉的,明明他今天才做了令她恼怒的事,却偏生让王清盈心里生出一股怜爱之情来。
“朕不记得了。”
“好。”王清盈怒极反笑,“劳烦陛下自己把衣裳脱了吧。”
宋钰表情一滞,动了动嘴唇,却只低下头,一件一件脱到最后。正欲解裹胸,王清盈一鞭子抽上他的手,说:“这个留着吧,总要有一处能给人看的。”
宋钰只当她羞辱的不是自己,转过身趴下身子,压低肩膀,把光洁的脊背和屁股对着他。
上面有两道轻轻的红痕,算不上鲜艳,但在这样细腻的肌肤上也十分地显眼。
“嗯唔……啊……”
身上的鞭力丝毫没有保留。宋钰跪在地上摇摇欲坠,才想起来平时王清盈给他膝盖下面准备的软垫是多么贴心。膝盖硌在冰冷的地面上已经麻木了,宋钰咬牙忍耐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和绵延不绝的痛楚。
眼泪嘀嗒一声落在地上,王清盈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脆弱,她扳过宋钰的肩膀,用鞭柄挑起他的下巴。
如意料般楚楚可怜的神情,王清盈怜惜地用另一只手护着他的屁股把他翻过来,轻轻地揉着他被压红了的胸,看着泪眼朦胧的人儿,王清盈再次一字一句地问道:“陛下想要什么?”
宋钰猛地清醒了过来。
眼前的温柔原来都是假象,宋钰敛了表情,长时间跪趴让他大脑有些充血,他偏头咳了两声,勉强恢复了自己的声音:“母后若是执意现在就知道,咳咳,朕便说与母后听。”
“传国玉玺,母后放在哪儿了?”
呵,原来是为这个。
王家子弟大都在战场上,如果她现在把玉玺给他,王家上下恐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