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找人小分队上山之后,就看到了垂头丧气的苏安和面无表情的韩友明。
剧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韩韩总你怎么在这里?”
韩友明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安全工作是怎么做的,嘉宾在深山老林里出了意外怎么办!”
导演匆忙赶过来,惊愕地问:“韩总您怎么怎么”他目光落在垂头不说话的苏安身上,忽然明白了一点,连忙打圆场,“韩总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安全问题。苏安,你没事吧?”
苏安沙哑着嗓子小声说:“没事”
导演笑着说:“那什么,韩总,我们要开始拍摄了。”
韩友明说:“我还有别的事,你们加快进度,不要耽误播放。”
导演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一定。”
一群人打着手电筒摸黑下山,苏安故意走在最后面,一瘸一拐地扶着屁股,像只委屈巴巴的小鸭子。
后来的几天,韩友明真的没有再出现。
可苏安却总觉得心惊胆战。
韩友明就像个诡异的幽灵,总会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安全的时候忽然出现,然后把他日得不要不要。
这天,苏安拍完一组镜头回保姆车里休息,忽然看到手机上有个陌生号码未接来电。
苏安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拨了回去。
电话只响了一下就接通了,听筒里的电流兹兹响,夹杂着低沉的呼吸声。
苏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也不说话,拿着手机的手指在微微发颤。
许久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带着几分冰冷嘲弄:“苏安,恭喜你。”
苏安眼中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哽咽着说:“琅彀”
李琅彀看着窗外蓝天下的飞鸟,耳朵里回荡着苏安委屈的哭声,心里又愤恨又心疼,更多狠毒的嘲讽噎在了喉咙里,最后还是憋出一句:“怎么,我爸对你不够好吗?”
他没想到,父亲对苏安是认真的。
苏安怔怔地握着电话。
他有很多话想要对李琅彀说,他想解释这一切的隐情,他想哭诉自己的迫不得已。
可话在喉咙里兜兜转转,却又败在他心里的惭愧和羞耻中。
再怎么迫不得已,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为了钱答应做韩友明的性奴,又为了欺骗李琅彀接受了韩友明的施暴。
他背叛了自己的男友,甚至让李琅彀那么单纯善良的人,看到了那么不堪入目的淫荡画面。
他没脸再祈求李琅彀的原谅。
长久的沉默让李琅彀不安地站起来:“苏安,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苏安哽咽着,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哭声太明显。
他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太过不堪,连道歉都像在玷污李琅彀曾经那份单纯干净的爱意。
苏安哭着挂断了电话。
他承受不住这种愧疚,承受不住他给李琅彀造成的伤害。
李琅彀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惊愕地瞪大眼睛,愤怒地摔烂了手机。
动静引起了楼下的注意,李琅彀的妈妈李茉踩着细高跟匆忙上来:“儿子,怎么了?”
李琅彀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轻声说:“妈,我要回国。”
苏安握着电话,在保姆车里哭成了一团。
他甚至没法再恨韩友明。
都是他自己选的,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选择了出卖身体和灵魂。
这时,电话铃响起来,苏安慌忙要接,可来电显示却备注着“老畜生”三个字。
苏安心里正难过,狠狠心按下了拒接。
韩友明这几天确实有点忙。
苏安的综艺第一期就要开播了,他忙着和各个部门开会,竭尽全力帮苏安炒话题上热搜。每一个可以利用的细节都挖出来反复分析,忙到半夜才决定好开播当天的热搜标题。
回家的路上,韩友明犹豫着要不要给苏安打电话。
他猜测苏安已经睡了,这只小兔子有点起床气,每天早上被叫起来都要气鼓鼓地磨会儿牙,一副要咬人的生气模样。
可韩友明实在开会开的脑仁疼,迫切需要小妻子甜甜软软的声音治愈一下,哪怕是骂人呢。
于是,他还是拨通了苏安的电话。
五秒钟后,电话被苏安挂断了。
韩友明郁闷地低低骂了一声小骚兔子。
算了,让那只小兔子好好睡觉吧。等工作结束回窝了,再好好收拾那个小混蛋。
苏安又在剧组拍了三天。
他庆幸这段时间不用面对韩友明,让他可以有一点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情。
苏安是个随遇而安的性格。对他来说,接受痛苦比反抗命运要容易得多。
他思考了很久,把过去未来的种种想了很多很多的可能。
这一次他勇敢地决定,要和韩友明好好谈一谈。
他和韩友明之间,从来没有过一场公平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