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真其实并没有听进去花正骁说了什么,也就是随意点了点头。所以,她压根也没注意到,少年的态度着实透着几分认真,毕竟花家的人都一诺千金,言出必行。如果此时的顾采真能够预知到,花正骁会如何“还”这份莫名其妙的人情,那她一定会先一口回绝,并送给他四个字:大不可必。
而此时,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她,注意力早就放在了季芹藻身上,准确地来说,是男人出现后没多久,就莫名透红的耳垂上。
其实在她的印象里,关于季芹藻耳垂发红的记忆,有很多。
这个两辈子都占了她师傅名号的男人虽是个伪君子,但的的确确面皮薄,一贯性格坚韧,属于那种看起来温柔随和,但自有一番主见与坚持,很难被彻底打压摧毁的一类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花正骁和他比起来,实在有些不堪一击。所以,她才会大费周章地去践踏他的身心,追逐着将他玩弄于股掌间,再让他零落成泥碾作尘的乐趣。
大约风度翩翩的做派已经深植于季芹藻的根骨里,所以有时候,他面对一些事情的反应还挺有趣的。上辈子她作为少年,在与他共同经历北渺幻境的一系列事情后,两人关系有所缓和,相处时的气氛也不再那么剑拔弩张,她心里一边冷嘲热讽对方轻信于人,一方面又借着他不再那么戒备的姿态,经常会做些小动作、或者说些暧昧的话,明里暗里去撩拨他。
没错,她就是明目张胆地得寸进尺,但这也是因为,男人对她的态度肉眼可见地软化了几分——她可没忘记自己是来报复他的,自然要把握这样的可趁之机。他在桌案前处理正道事务的信笺时,被她从后面抱住啄了下颈后,就会浑身绷紧,但几下都挣不脱她的双臂,便也就默许了她搂抱的亲密姿势;他在晨间被她圈着腰醒来,她故意用膝盖抵在了他作为男子早上自然会勃起的部位,再捉住他想推开她身体的手,强硬地引着他自己去抚慰那片开始发热的区域,他咬着唇克制着凌乱的呼吸,一边说不要,一边却腰都软了;他去道场讲道授课,她在台下远离弟子人群,遥遥地隐在暗处,又故意露出面具的一丝寒光,好让叫他发现她的存在,顺便欣赏他神态自若间忽如其来的一丝慌乱,再明晃晃地勾起唇角,笑得他狼狈却还要伪装镇定地移开了视线;在他去摘星峰见池润的路上截住他,把人拖进一旁的灌木丛中,任凭那一身白衣沾染尘土与露水,再由她亲手剥开他的衣衫,一边把他压在身下,吻着那斑驳的阳光下如玉似雪的胸膛,一边按住他渐渐无力反抗的手腕。
情欲从始至终贯穿于两人的相识与相处,顾采真用情欲控制和折磨季芹藻,冠以喜欢的名义,让从不曾陷入过情海深渊的男子分不清情感和本能之间的分别,在谎言中渐渐迷失。生而为人,哪怕是圣人,都有七情六欲,何况是被她用了相思蛊的季芹藻,而她无数次对他说过,他的身体天生敏感,更让情欲成为她锁在他身上的一把镣铐,也是她强加给他、逼他面对的原罪。
其实,当季芹藻不那么抗拒少年的亲近后,顾采真用相思蛊的次数也就减少了许多。因为,她更享受亲自连哄带逼得让男人被cao得哭出声的乐趣,那种畅快甚至凌驾于肉身极乐之上。
那是某种混合着征服欲的报复快感,叫人无比着迷。
他在窗明几净的桌案前,五指用力地按住桌沿说,“你快放手”;他在晨光和辉的床榻间,双腿蜷起腰身躬着说,“不要这样”;他在弟子散去的道场软垫上,膝盖发颤声音发抖地说,“别在这里”;他在青草萋萋的树丛里,衣不蔽体气息不稳地说,“这儿不行”……
他其实已经不太能拒绝得了她,但他又总在拒绝。那种自我的挣扎让顾采真更加兴奋,也一次次更加期待他最终发不出声音,只能接受着她的冲撞,发出一声声泣音的模样。
只要神智尚存,哪怕季芹藻的态度不再像当初那样几乎每次反抗都如同拼死一搏,也仅仅是推拒得不那么激烈罢了,顾采真从不会看到他的邀请。他是季芹藻啊,如果能做出主动求欢的事情来,那他就不是他了。但她又确实能够感受到,他曾经的强烈抗拒慢慢变成了水到渠成的妥协,而在他妥协的开始,虽然还是会拒绝,但这拒绝就如同他闪躲的眼神,就如同他克制的言语,就如同他泛红的耳垂,隐晦却又明显,唯有他自己浑然不觉,她则冷眼看着他的一步步沦陷。
她要他的身体,也要他的心动,而她自己只需要一直保持无动于衷。但在两人心隔万里地亲密相拥时,当她作弄或者调戏得男人不自在时,她还是会经常忍不住,想去揉一揉、亲一亲,他泛红的耳垂。
是的,耳垂。
季芹藻的身子就是这样奇妙,她虽厌他至极,可他的身体她又百吃不腻,就连这两耳处的小小肉块,颜色与形状乃至仅仅是假象中的触感,都能叫人见了就心里头发软。
但凡她去撩拨他、挑逗他,哪怕他面上再怎么古井无波似的样子,但那盈透软红的耳垂,早就出卖了他。让她十分地清楚,只要她再接再厉,他就会软下身子,口中的拒绝慢慢被呻吟取代。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