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藻,你醒了?”季芹藻睁眼的同时就听到少年清朗的声音,下意识想回头,又硬生生顿住动作,只默默僵着后颈,感受到对方慵懒轻快的气息喷洒在那片敏感的肌肤上。
他恍惚了刹那才想起来,今日拥着他睡了一晚的人,不是顾采真,而是少年。可因为是蜷着身子背对着被拥在怀中,不管顾采真还是少年的体温又都常年偏低,哪怕他们一男一女,身体特征完全不一样,他在对方没有出声之前,竟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不一样!
怎么会……怎么会如此……
就如同先前在床笫之间,他也会偶尔分不出压在他身上尽情驰骋的人,到底是少年还是她……那些令人羞于启齿的姿势,那些充满私人喜好的小动作,甚至于是那狰狞巨大的存在……好像都一样……可又怎么会一样?
是他的记忆认知出了错,还是他整个人都已经出了错?明明他们一个逼他骗他哄他,一个迫他恨他辱他,各有各的恶劣,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啊,他怎会糊涂成这样?
糊涂……是啊……早在他对少年的态度有所软化的当初,他就已经是非不分,无比糊涂了……他就好像做了一场,一场一直醒不过来的梦。
也只有在梦里,任何事都不需要追根究底,不用给出解释,因为有些事根本没法追溯也无法解释,就连开口提及都会显得可笑而不可理喻。
譬如,他曾经真的有些信了少年挂在嘴边的所谓喜欢;譬如,他觉得少年也许于他而言确实是特别的,却又会在欲望加身避无可避时,模糊了对少年和对顾采真的印象。
的确可笑,也的确不可理喻。
季芹藻的心神在醒来的瞬间,就深受打击震动,他被少年抱住的身体立刻瑟缩了一下,然后被对方修长劲瘦的四肢缠得更紧,几乎令他窒息的那种被在乎的感觉,时隔多年又瞬间包围了他。然而,在他与少年相处到后期的那段日子里,他竟然习惯了对方这种如影随形的身心追逐。
怎么都到了这种地步,他还会想起这些?他何止是出了错,他根本就是犯了错,还错到离谱。
俊美温文的男子痛苦无声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季芹藻,你可真是愚蠢又下贱。”昨日,在他不堪顾采真的逼迫和情欲的折磨,陷入昏迷之际,她冷漠嘲讽的话,他隐约听到了,从后来醒了后就无法克制地一再回想起,这样也好,唯有铭记这些话,他才有心力坚持着,能够面对阔别已久才重逢的少年。
少年不是为他而来,只是因为顾采真的命令罢了。
昨日他被春药影响得失去了理智,如一头发情的淫兽,毫无廉耻心地主动向顾采真求欢;而后在高烧混沌的状态下又混淆了现实和记忆,与少年恍若当初被对方强迫一般云雨纠缠;直至再次清醒过来,他发现少年真的出现在真言宫,还是“奉命”而来,对方态度一如既往的亲昵自然,好像多年之前他为他编织的谎言从未被他亲手戳破。
他自高烧浑噩与春药烈烈中恢复理智,听到顾采真语气薄凉讽刺地说,“芹藻,你醒了。”
他从自以为是多年前山洞的场景中醒来,少年貌似情深地对他说,“芹藻,你醒了。”
如今被少年抱在怀睡了一整夜,他醒来又听见后者语气轻快明朗地说,“芹藻,你醒了。”
这一声声“你醒了”多么讽刺可笑,他好像一直被期盼着醒来,可谁又知道,他很想再也不用醒来。
因为醒来,亦是他不愿面对的现实。
在入睡前少年就为他清理过身体,所以现在并没有什么粘腻恶心的不适,但前一天的高烧不退与春药肆虐,再加上被逼纵欲过度,又被反复折磨刺激心神,他整个人都如同死了一次,此时就算神智清楚,情绪也勉强平静,可四肢却像被马车碾压过一般,浑身酸痛得犹如每根骨头都被拆下来再重新组装回去似的。
少年的手在被衾下很自然地从他的腰侧滑向他的小腹,再往下……“别碰我。”他沙哑着嗓子边说边去推开她的手,但手腕使不出力气,五指颤栗地按住她的手抓紧了也奈何不了对方,倒好似玩着欲迎还拒的把戏。
和顾采真云雨之时,他也经常这般有心无力地反抗,结果只会被她更加变本加厉地索求逼迫,她还会嘲讽他明明爽得发骚,还要装模作样,同时挺腰将那柄青筋盘虬的巨大凶器,狠狠插入他身体里面最柔嫩羞耻的地方。
可少年在很久很久之前,就不会像当初一样完全罔顾他的意愿,更不会再冷硬粗暴地强迫于他了,就算态度依旧偏执强硬,可动情生欲时却偶尔也会温柔得不行。少年会问他这样舒不舒服,会在他被身体的羞耻渴求逼得哭出来时舔去他的眼泪,会……如此刻一般,摩挲着他腹部肌肤的手听话地着实不往下移动了,只在他脐下一寸的位置轻轻揉着。
少年的体温虽低,但带了点灵力运转后就暖了起来,却也将季芹藻的身子揉得发软,“以前,我弄你弄得狠了,你隔天醒来小腹总是绷着,明明里面都被我cao疼了也不肯说,我那时就是这么给你揉的。芹藻,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