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动不动,静立于湖边,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身后响起铠甲摩擦的声音,勾离走近道:“一连守了数月,那名妖僧也没有再来,你所说妖族会等来的契机,看样子并没有出现。”
“不,已经出现了。”喻初尘忽然开口,黑眸中沉淀着某种兴奋,道:“我已经得到了我要的结果,而你,也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勾离最烦跟别人打哑谜,毫无耐心道:“魔族难道都是这样喜欢藏着掖着,说话也说不尽的吗?”
喻初尘回头一笑:“勾离大人还请看清楚,你的合作对象不是魔族,而是我。”
勾离回以充满邪气的笑,笑中却还夹杂着危险,勾离眯起眼道:“拭目以待。”
深蓝洞府之下,阴暗湿冷的水牢中。
苏纪眨了眨眼,刚要起身,就被宣子方按住:“师叔,你千万不能起来!你还有伤!”宣子方苦口婆心,生怕师叔一个想不开,做出什么自残的行为来。
苏纪虚弱地笑了笑,三分自厌,七分柔弱道:“怎么?我在你眼里,这么不堪一击?”
“没,不是……”宣子方抿了抿唇,面露难色,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有点心软,却还是不敢让苏纪起身,手压着不放。“师叔你要什么,直接让告诉就可以了,不用亲自来……嗯,我会照顾你的。”宣子方道。
“我又不是废人,不过是受了点伤,你没有必要这么紧张。”苏纪道。
宣子方认真地摇了摇头:“不行,你身上有伤,又适逢晋阶,婴境还未稳固,释婴说了不能动。”
说到释婴,苏纪的眼神微微一黯,皱眉道:“先时说好了要随我回无上宗,你和魔皇……便是你当时情况危急,修为难以精进,也不该和魔族有那种契约,为何一路走来,你都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你当真如此,信不过师叔?”
“那劳什子契约又不是我自愿的!”宣子方心道,我就知道师叔肯定会抓着这件事不放,可是要他说他跟魔族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那伏魔井是怎么破的,释婴又怎么会一直和自己在一块的?宣子方要是苏纪,他也不会相信他和释婴之间真的毫无瓜葛。“还有,我真的不是为了修为变强才跟释婴签订契约的!”
敢情师叔误会他是因为修为不高才借助了契约分享了释婴的修为吗!师叔就是这样看待他的吗!
以苏纪对宣子方的了解,谁都有可能说宣子方贪慕修为增进,与魔族缔结契约,宣子方却知道唯独苏纪不会这么说的。
但是眼下,宣子方也来火气了,在质疑别人信不过他的时候,他怎么就不想想他也会先入为主呢?!
宣子方冷着脸,语气生硬道:“我不管你了,你爱起便起,爱干啥干啥。”
转身丢下一件外袍盖在苏纪身上,宣子方踢踏着脚下带有腐蚀性质的水,蹬蹬蹬走到了牢房的另一边。水牢中的环境十分恶劣,脚下是没过脚踝的毒水,三面墙壁不仅潮湿还会掉灰,墙上的灰掉进水中会生成一种类似瘴气一般的气体,对于身上有伤之人是很致命的。
几人把水牢中唯一的床收拾出来给苏纪养伤,也算是对苏纪的特别关照了,毕竟师叔晋阶的时候还在斗法中,没有接受雷劫,身体便没有自九天之上的雷云中的灵力助他洗髓易经,少了灵力的修复,伤势好的慢。
可自从苏纪得知释婴的真实身份之后,便每天都会上演类似这样的一出。小两口吵吵也就算了,苏纪却总是拿释婴魔族的身份说事,还一脸担忧地看着宣子方,仿佛他是被释婴给洗脑了一样,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这也是让宣子方最为光火的地方,勾结魔修打上无上宗的又不是释婴,勾结妖族追着他们打的也不是释婴,为什么师叔就不能辩证地去看待释婴呢,魔族就一定会为恶吗!师叔不也是释婴救回来的吗!
苏纪看着宣子方冷脸转身的样子,眼神又是一黯。
“我真搞不懂,师叔到底是怎么了,人晋阶了脑回路也会变的吗?”宣子方郁闷地跟几人大吐苦水。
释婴拍了拍宣子方的肩膀:“魔族也不全是像我这样的好人的,苏纪会担心你也是正常。何况,他本身就是从小听从无上宗斩妖除魔的信条长大的,要他一时接受也很困难。再说了,本皇长得这么好看,苏纪会吃醋,也是很正常的……”
宣子方嘴角抽搐。
还是皓惟说了句比较靠谱的猜测:“我……我觉得……苏道长似乎还有些话没说出来,他忌惮的正是那件无法对你开口的事。”
“他到了这个时候还跟我隐瞒,我却什么都对他和盘托出了,这不公平!”宣子方不满道。
“嗷呜~”敖驰蹭了蹭宣子方的腿脖子,他也来插一脚安慰起宣子方了。
宣子方推了推敖驰的脑袋,自从找不到那只陪他玩耍的小黑猫,敖驰又回来继续粘着宣子方了,真让宣子方哭笑不得。释婴鄙夷地看了一眼敖驰,不去看他和宣子方撒娇,又道:“那个令人讨厌的气息查出来是什么了吗?”
“你说的是对面那间水牢吗,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