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没花钱,都风餐露宿了,四百五十多两也差不多。“最多给二百两,不能再多了。”李犇皱眉道。
“你作主便是。”明琛躺在了床上,“为何你把银子看得这么重?”
“……”尼玛,谁乐意天天吃野鸡,住露风的破草堂。“我们在金牛山住哪儿?这么冷天,不会回那个破草堂吧?”
“我爹和娘在金牛山下建了一处房屋,我冬天时会回去,夏天便在草堂。”
“……”李犇没说话,放心了,原来富二代有半山别墅。
三个走走停停,三天才到距金牛山最近的市镇,李犇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一年半以前他和明琛就是从这里出发,这一路风风雨雨,打打杀杀的胡汉三又回来了。
刘一刀第一次来北方,穿着大棉袍棉裤棉鞋,带着狗皮帽子,包得只露两个眼睛,走起路来呼哧呼哧的。
“一刀,糖葫芦吃不吃?”路边有个小车,车上串着又大又红的蘸糖山楂。
刘一刀看着一串串红东西,没说话。
“老公,给我们买俩串。”李犇朝后面牵马的明琛挥手要钱。
明琛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扔给李犇。
“你吃吗?”李犇回头眨眼睛看明琛,他和刘一刀两个二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吃,让小明看着好像不太好。
“不吃。”明琛在街上扫了一眼,径直得朝米店走去。
等李犇拿着两串冰糖葫芦回来,明琛已经买好了大米,往马上抬。
明琛在前,又买些了易于储备的菜肉,喂马的草料和日常用品,两个棉花球叼着糖葫芦在后面移动。
“今天便能到家。”明琛朝山上望了望。“走吧。”
李犇看了看明琛,这货一脸深情地望着山上。
马上都伏着采办的东西,三人步行往山上走,三月末的东北余寒甚烈,迎着大北风艰难上山。
“哥,咱那个别墅还多远?”李犇一张嘴,被灌了一肚子风。
明琛径直往前走,没说话。
李犇捶了两下膝盖,看看旁边也不怎么样的刘一刀,咬牙往上爬,想前年下山的时候明琛都不由分说地抢着背他,这地步是唰唰下降啊。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明琛在一处山间停下。
李犇往前一看:两间茅草房孤零零地摇晃在风雪里,院子的栅栏被吹得东倒西歪。
“……”李犇差点儿问出口,这就是咱爹娘给咱留的半山别墅?话到嘴边控制住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村夫满山走,人家来做客的刘一刀先生都没表示震惊呢。
“进去吧。”明琛推开栅栏门,牵马走了进去。
白龙显然认识这地,一进院,撒欢地冲向四面透风的马厩,表现出一种金窝银窝不如自己草窝的自豪感。
三人把另外两匹马拴好,往屋里抬东西。
没上锁,门一推就开了,根本不用上锁,这山上基本没人,就算有人也找不到这房子。
一进屋,李犇觉得不上锁更重要原因是,没什么东西值得上锁,和纳齐家有一拼,或者说比纳齐的小屋不还如。
屋里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水缸里还有些沉年的水,李犇放下包袱,舀水擦灰。
好在屋里有明琛之前存的干柴,引着火,一会儿就暖和了。
值得一提的,明琛家比纳齐家先进在:居然有火炕,而且是一大一小两个火炕,想来小炕应该是明琛小时和父母一起生活时睡的。
不论如何,再破再旧不说,冬天里能睡个火炕那真是天堂。
明琛把旧被子从柜子里翻出了,放在烧热了的火炕上退退经年的冷气。
在外面弄了点儿干净的雪,在锅里化了,做为生活用水,今天就不用去几里外冻了冰的河里打水了。
李犇自告奋勇地把饭做了,在做饭这事上估计三个人里面他最在行,蒸了很多大米,太久没吃主食了,严重缺淀粉。明琛买的冬储大白菜,李犇炒了一大盘。又切了一块猪肉用盐煮了,切成片,蘸调料吃。
三人盘腿坐在热炕上吃了一顿有肉有菜有米有酒的安心饭,听着呼呼的山风打在窗纸上,在热乎乎的屋里穿着单衣喝酒,何其爽哉!
要是有纳齐就完美了,就让这样平凡的日子遍及三百六十五天,也挺好。
“小明,今天四月初几?”心里惦记着纳齐,李犇想起要把时间搞清楚,别整错了。
“四月初一。”明琛道。
李犇在心里扳了扳手指,还有五天。想必陈昱行这其间还会联系自己。
坐等吧,希望大家都念旧情,不要起什么幺蛾子。
“敬二位一碗,刘某终于到了从小如雷贯耳的金牛山。”刘一刀端碗在李犇和明琛的碗上逐一轻碰,一饮而尽。
两人也喝了一口,酒不能多喝,三人这关系尴尬着呢,喝多了倒不会乱性,就怕打架。
刘一刀话匣子又开,“早就听闻这金牛山是座宝山,今日一来果然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