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黑色报童帽搭在脸上, 耳朵里钻进许多人交谈的声音。
不管她如果回避,还是能听到一两句陆钟声搭话的声音,抱着胸换了个姿势,把半张脸压着真皮靠垫,太阳穴还有些刺痛,令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在这个圈子呆得久了, 就知道在浮华背后掩藏着许多无序的放纵。
做艺人压力过大, 又需要在外人面前保持完美状态,背地里总有自己的发泄方式。她知道许多人私生活都不干净, 在男女关系的界限上也与普通人不同,像剧组夫妻这样的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她从未听过陆钟声有这方面的传闻,不知道是他真的洁身自好, 还是掩藏的够深。
车里的人不知道聊着什么大笑起来,顾伊橙环着肩,眼睫动了动,渐渐能说服自己泰然处之。
他们在伦敦街头连演了两天的情人,情绪放进去就很难轻易收回。又怪那晚走廊里橘色灯光太暧昧,房卡偏要作乱,还有酒精撩乱心神。
所以那个吻,就当作是个留在异国的美好意外。等飞机落地后,就不必再提起。
她头磕着软软的靠垫,渐渐在平稳的行驶中睡去,直到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才被人叫醒。想抬起胳膊去整理头发,却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衣服。
捞起来发现是一件浅灰薄呢大衣,好像是上车时,陆钟声放在手边的那件。
陆钟声的助理就坐在她对面,见她醒来笑得露出白齿,把胳膊伸出去道:“声哥刚才怕车里太凉,让我拿给陆老师搭一搭。”
不知为何,顾伊橙从这笑容中看出了某种心照不宣的洞悉,她略有些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然后将衣服递回去,没说话,只扒着车门走下去。
登机前都是集体行动,顾伊橙拖着行李从陆钟声身旁匆匆走过去,肩膀碰了碰,布料摩挲出轻微的刺啦声,刻意忽略掉那道停在自己背上的视线。
等到飞机从停机坪上起飞,顾伊橙将眼罩带上,正想再补个眠,却感觉旁边的座位一沉,然后有人靠过来问:“你想喝什么?”
她咬了咬唇,一把将眼罩拉下来,果然看见陆钟声手里拿着两个杯子举在她面前,问:“咖啡还是牛奶?”
她没忍住笑出来:“陆老师兼职空少了?”
陆钟声没理会她的调侃,认真想了想道:“你昨晚喝多了,还是牛奶吧,对胃好一点。”
听到“昨晚”这个字眼,顾伊橙心头便微妙地被搅了搅,接过热牛奶低头喝了口,可抬眸时他还在看她,又问了句:“昨晚睡得好吗?”
这还没完没了了!
顾伊橙捧着杯子把牛奶都喝下去,舌尖卷着嘴角的奶渍,含糊回道:“还行吧。”
陆钟声手指屈起叩着扶手,就这么微眯着眼看着她,看得顾伊橙额头都出了层汗,昨晚她可没占他便宜,怎么这人好像要找她讨个说法一样。
他们坐在机舱最前排的座位,后面的工作人员要不躺在座椅上休息,要不正戴着耳机看视频,于是顾伊橙把杯子放下,朝他那边靠过去小声道:“昨天咱们都喝多了,有些事记不太清,我也不想记得,就当没发生吧。”
陆钟声似乎嗤笑一声,道:“我没喝酒。”
顾伊橙瞪着他一脸不服气:“你喝了。”
“没喝多。”他头往下压,在她耳边咬着字句道:“没到酒后乱。性的地步。”
顾伊橙好不容易平静的心,被他给搅得快发海啸了,慌乱地往后一退,胳膊撞到桌板上的空玻璃杯,就这么“咕噜噜”滚到印花地毯上。
她连忙弯腰去捡,谁知抬头又撞到桌板,疼得一阵兵荒马乱。
陆钟声没好气地把她拉起来,手掌按在她被撞到的地方轻揉道:“你需要怕成这样?”
顾伊橙被他弄的有些烦躁,扒开他的手道:“那我该怎么办,和陆老师好好谈那个吻?再顺便讨论下技术问题?”
陆钟声表情看起来很不痛快,几乎可以算是瞪着她,过了一会儿竟是笑出来,仍是伸手过去,给她不轻不重地揉着头顶道:“你可以再大点声音。”
顾伊橙被吓了一跳,这才想起往后看,幸好没人留意这边的动静,按着胸口重重靠在椅背上,又听他在耳边重重说了句:“顾伊橙,你到底在怕什么?”
这句话像尖锐的砂石,咯得她心脏钝痛,往窗外偏过头,鼻尖莫名涌上丝酸涩。
她怕什么?她什么都怕。
走到现在,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得到的任何东西都需要耗尽全力,她不像他,她输不起。
于是颓败地将身子往下缩,拉起眼罩道:“陆老师,我很累,能让我睡一觉吗?”
安静了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叹,然后身上被搭了条毛毯,软软暖暖地贴着脖颈,贴久了又有些微刺。
等到飞机停稳,她站起正要往外走,突然听见陆钟声问:“你这次去要拍多久?”
他知道她回去以后就要进组,赶去B城拍外景,顾伊橙望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