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
原先他对于张华忠于曹魏之心从未怀疑过,可现在,因为有个司马懿在, 他不确定了。
曹操从不怀疑任何女人对自己夫君的忠贞不渝, 秋实是真性情的人,最是重情重义。司马懿是她的丈夫,又是她两个儿子的父亲, 更可怕的是,司马懿洁身自好,只有秋实一人。
这样子的夫妻关系,几乎是牢不可摧的。夫妻感情和睦,有共同的利益,又拥有共同血脉的孩子。
曹操心情复杂,他低语道:“一步错,步步错,若孤当初不是那么信任张华。”
“以主公的性子,会舍得良才忠将就此埋没吗?”郭嘉飘到曹操身边,与他说起了悄悄话:“况且春华心中自有一番大义观念,司马懿谋反,她不会无动于衷,也不会放任司马懿杀害曹家宗族人。”
“奉孝当初也,”曹操闭上了嘴,摇摇头:“不,奉孝恐怕也不知道她会是女郎,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否则怎会托付孤要孤杀死司马懿呢?只可惜孤掉以轻心,因他未成气候而没有杀他。”
戏忠说道:“主公若不分青红皂白,独独以怀疑司马懿为理由杀他,春华或许会被您逼反,更不会心向着您了。”
曹操鬼魂说道:“说到底,还是见鬼之事匪夷所思,即便秋实当初不是在我曹营,而是被别的诸侯拉拢了过去。”曹操想了想,或许他们就会多一个敌人,劲敌!
这是个无解的事情,他深知自己创下的基业或许不会在后代们手中停留太久,当初汉高祖刘邦创下大汉王朝至今,也不过是几代人罢了,子孙们不争气,气活祖宗也是会有的事。但曹操没有想到,曹营基业会毁在曹丕手中。
“孤当初唯恐步上袁本初与刘景升的后尘,”曹操低喃道:“在确立继承人后忍痛将子建党羽铲除,却不想,到头来子桓还是犯了最致命的错误。”
太过宠信重臣,让司马懿拥有了过多的权力,若司马懿没有异心也就罢了,偏偏他就是有叛逆之心的人,曹操怒极了,恨铁不成钢。但是他现在已经死了,还有那么多其他阵营的鬼魂瞎起哄,其中不乏曾经败在他手中的敌人。
“输不起吗?”袁绍淡淡地说道:“曹孟德,你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
甄氏原本是袁熙的媳妇,而今却成了曹操的儿媳,袁绍没有为自己儿子讨回公道的意思,成王败寇,乱世之中,长相美貌的女子是没有选择的。要么香消玉损,要么随波逐流。但袁绍就是看曹操不顺眼呢,他打小就讨厌一本正经,同样调皮捣蛋做坏事却每次都不会被抓住的曹操。
曹操苦笑:“本初。”
刘表小老头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们若要相亲叙旧,不如另找个地方关起门来好好谈谈,都做了鬼了,有些成见总得说开不是。”他看这两人交谈劲儿就觉得别扭极了,分明是想要叙旧的模样,亦会回顾往昔少年时光,然而一个孤傲矜持,一个稳重内敛,每次说话都说一半,害他都不能好好吃个瓜!
刘表抱起瓜就走,不与这两只鬼计较!
亲信鬼魂说司马懿谋反之事的来龙去脉,张春华惊呆了,她张了半天嘴巴,眨眨眼,又闭上嘴,斟酌了许久,又偷偷去瞧与袁绍飘走的曹操鬼魂。
她转头便问及亲信鬼魂道:“好端端的,仲达他做什么要抓子桓?还把刘协给叫回来,汉朝气数早就尽了,那些老臣都半只脚踏入棺材啦!仲达是聪明人,他和荀令君不同,怎么会因为忠于汉室而一条道路走到黑呢?”
张春华知道,司马懿一直都不是池中之物,他深受儒教教育,骨子里流淌着世家大族的矜贵血脉,他优雅,渊博,沉稳,大气,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他对汉王室的忠心,是印刻到世家骨子里的东西,但是在他的心中,或许家族大业才是第一位,若有朝一日能令家族跻身一流世家,成王族之人,他必定会竭尽所能去做的。
荀彧听闻张春华提起他,微微侧目,他淡淡说道:“你也知道司马懿并非是忠于汉室的忠臣?”
张春华说道:“若跟随曹魏,能令司马一族更加显赫,仲达必定会跟着曹魏建功立业,但是现在突然之间谋反,还将早已经没什么存在感的刘协迎回来,那是忤逆了世间万物的发展规律,倒行逆施吧?仲达即便是想要篡位,以他的性子也该是忍到子桓死去,然后让司马一族与曹王室联姻,而后悄声无息地达到权倾天下,让陛下退位让贤。就像是子桓对刘协做的那样。”
张春华想想不对劲,她心里直犯嘀咕:“仲达为何急于求成呢?他一向谦卑谨慎,不会做富贵险中求的投机之事,也不会随便去赌家族未来的命运。可是如今他却将司马一族压上了台前做赌注,胜利则前方是光荣的帝王宝座,失败却是举族俱灭的万丈深渊,这不像是他会干的事情啊!”
曹操飘了过来,他的眼眸锐利而精神,对张春华说道:“他敢于去赌,是因为你这个曹魏最大的大将军会帮他,难道不是吗?”
张春华噎了噎,因曹操的锋芒而心生诧异,但是张春华想了想,她对曹操诚实说道:“我或许不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