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安嚒嚒的意思。潘夫人是潘家正经的当家主母,最重礼仪和规矩。秋桂交给她发落。一不伤自己和潘栩的情分。二也不会轻易地饶了秋桂,毕竟潘家清流门第的名声还是最主要的。
她摆摆手:“去请母亲过来。”然后又让屋里其他的无关人等都下去。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潘夫人就挑帘子进来了。她在路上已经听安嚒嚒说了事情的经过。
“母亲安好。”
潘栩夫妻俩纷纷起身行礼。
潘夫人却没有搭理自己的儿子,径直去了儿媳妇身边,拉着她的手:“好孩子,让你受了委屈。”
“母亲……”
张居思的眼泪恰到好处地又流了出来,话都说不成了,“谢谢……母亲理解媳妇儿……”
“好孩子,你放心,母亲会为你出气的。咱们潘家是正经的人家,怎能容许这样算计主子的贱婢。”
潘夫人大气地摆手,和安嚒嚒说道:“把那贱人给我带上来。”
安嚒嚒应“是”,很快就带了秋桂进来。
秋桂看见潘夫人也来了,就知道事情闹大了。她进门就跪下了,言辞恳切:“夫人,奴婢没有别的心思,孩子也是不小心怀上的。”
“你藏了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我懒得和你废话。你一个贱逼而已,想单纯靠着肚子扶正位置,想的还真多。”
潘夫人冷哼一声,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大丫头柳儿,吩咐道:“灌她一碗红花,等孩子落了后,打一顿板子,赶出北直隶。”
秋桂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事情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母亲。”
潘栩不忍地替秋桂求情:“那是我的孩子啊……再者,这样的处理,终究是太残忍了。”这一顿操作下来,秋桂怕是连名都没有了。
“你闭嘴。”
潘夫人骂儿子:“我宽容待下是好的,但也要分谁,秋桂根本不值得。母亲活了大半辈子了,后宅院的是非比你看的清楚。”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又无谓的善良。
“思儿,母亲最是喜欢你,你快求一求母亲,让她留下秋桂吧。哪怕生下孩子再处置她呢。”
潘栩眼见着说不动母亲,便去拉了张居思说话:“孩子生下来就养在你的名下,和秋桂一次面也见不上,不耽误什么的。”
秋桂“咚咚”地磕头:“二少爷,您不能这样对我……我怎么说也是孩子的生身母亲。”
潘夫人厌烦地瞪了她一眼,“堵上她的嘴。”
几个身墙力壮的婆子上前几步按住秋桂,汗巾子不容分说地捅到了她的嘴里。
张居思挣脱了潘栩的手,看也不看他:“……我赞同母亲的做法。”
“思儿……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的心?”
潘栩叹了一口气,又看向潘夫人:“母亲,这孩子我一定要留下的。他是您的第一个孙子啊!您就不想看着他承欢膝下吗?大哥和大嫂到现在还没有生养,您时常地提起来,不是也觉得遗憾吗?”
潘夫人没说话,给自己倒了盏茶水,喝了几口,和张居思说话:“我只听媳妇儿的意见。”儿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孩子一生下来就养在张居思的名下,也不是不可以。
她之所以刚才说的那样刚硬,不过是为着张居思的身份,她可是当朝阁老的妹妹……张居龄是皇上眼前最红的宠臣。他们潘家如何惹得起?无论如何,这事也得张居思自己同意。
但是栩儿的亲骨肉,她的亲孙子,一想起来就会舍不得……
一个贱逼之子还想当二房的庶长子或庶长女?做梦吧。张居思态度倔强:“母亲说的方式就挺好的,媳妇儿没有别的意见。”
“你……”
潘栩实在没有想到张居思会如此地坚持:“我不许!”
“你凭什么不许?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就凭我是孩子的父亲……”潘栩自知理屈,声音都弱了下来。
潘夫人喝完一盏茶,又给自己满了一盏,像是没有听到儿子和儿媳妇的僵持不下。
张居思气的耳根子都红了,她一把扫落了小几上的盏碗,“潘栩,你少欺负人!我嫁给你,不是让你欺负的。”
满屋子的人都被唬住了,潘栩一下子护在了潘夫人面前:“张居思,你休得胡搅蛮缠!在母亲面前,你发什么脾气!”
安嚒嚒暗暗地去拉张居思的衣袖,让她克制下。
张居思闭了闭眼,也不顾潘夫人还在,转身去了内室。
安嚒嚒陪笑道:“夫人,我们少夫人还年幼,行事冲动了,您别介意……刚才二少爷说的法子就极好。您看着办吧。”
潘夫人看了一眼安嚒嚒,知道她是张居思身边的掌事嚒嚒,便笑道:“思儿是我亲自选的媳妇,我对她最满意了。”她说着话,起身往外走,又说:“你好好地安慰安慰她。做人家正头的太太,要知道什么是大局,孝顺是一等一的,心胸肚量也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