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吩咐桃红:“你去请三叔过来一趟吧,我有话要说。”
桃红屈身应“是”,去外间请顾景文。
顾景文很快就过来了,坐在顾晗对面的圈椅上。有丫头上了热茶。
“晗姐儿,你感觉怎么样?”
顾景文的关切毫不掩饰。
“没事的。”
顾晗摇摇头:“三叔,谢谢你。”
“傻孩子……”
顾景文笑起来,“都是自家人,说这些话做什么。在我眼里,你和暇姐儿、晖哥儿是一样的。”
“要不是你,我们母子可能都没有命活下来了……”
顾晗说的真实。三叔对她是真的好。她没有见过亲生的父亲,三叔……也算是弥补了在她心中父亲的位置吧。
顾景文端起盏碗喝了口茶水,“我正要问问你什么情况?你怀着身孕不在家好好养着,怎地还坐马车往外逛?”
顾晗闭了闭眼,脑海里浮现出张居龄和安宁郡主相处的画面……她尽量简短地和三叔解释了一遍。
顾景文却气的拍案而起,骂张居龄:“混账的玩意。自己的媳妇儿大着肚子呢,他却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厮混。”
“也许有别的原因吧。”
顾晗想了又想,心里不可能一点疙瘩都没有,就算这样,她还是替张居龄说话了,“他平常也不是孟.浪之人,和我也是相互尊重的。不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她在裕王府猛然见到张居龄和安宁郡主相处一室,反应激烈也是情理之中的。
试问,谁家妻子见到深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会无动于衷?人在事中迷,理智都是冷静下来才慢慢恢复的,在当时那种特定的一刹那,脑子真的是一片空白。什么自卑感在作祟,还有信任这一说,她完全是想不到的……仅凭着一股子心气做事罢了。
苍天保佑,孩子是无事的。不然,她真是千恕万恕都恕不清的罪过。
“无论为着什么,他也不该这样做。”
顾景文说道:“……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其他的才都是妄谈。”
这时候,乳娘蒋氏抱着孩子过来了,屈身行礼:“奴婢见过顾三爷,夫人。”她是李婆子的侄媳妇,刚生的孩子才过了满月。顾景文寻人寻的紧,李婆子一时没有合适的,只得先找了她来,应应急。
“不必多礼。”顾晗摆摆手,“把孩子抱过来。”
蒋氏上前几步,把怀里的孩子递给顾晗。
大概是吃饱了,小小的孩子闭着眼睛在睡觉。粉粉的小嘴微嘟着,乖巧极了。
顾晗看的一颗心都软了,低头轻轻地亲他的脸。一连亲了好几下,都舍不得放下。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做母亲的心情,孩子既是所有。什么烦心事到了孩子这一块都化为乌有了。
“晗姐儿,给孩子起个小名吧。”
顾景文笑着提醒她:“……好养活。”
“小名?”
顾晗看着怀中的小人,“他是早产的,比别人总缺些元气。”她顿了顿,“单字一个满吧,就喊他满哥儿。”满和缺是相对应的,也算是她的一个心愿吧。祈望孩子以后的生活顺畅又圆满。
“满哥儿……”
顾景文自己念了一遍,夸赞道:“挺好的名字,很顺口。”
俩人又说了一会话,顾景文心疼顾晗才生产完,就借口出去了。让她好好地休息休息。
顾晗也确实累坏了,把孩子交给蒋氏和桃红看着,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了。
顾景文招来大夫问话,又安排小厮回顾家通知母亲和二嫂嫂。他让飞昂去找宽敞的马车,在里面铺上厚厚的被褥,拉顾晗和满哥儿回顾家居住。锦云布桩是做生意的地方,人来人往的十分不便,吃的用的东西也不齐全……晗姐儿要做月子,自然要万分的仔细着。
张居龄这边处置完朱高知后,夕阳都西下了,半边天空都是云霞满天。树鸣跟着主子出了午门,支支吾吾地告诉他,顾晗在裕王府曾经看到他和安宁郡主……
“你说什么?!”
树鸣看着主子愈发温和的脸,就知道大事不妙。主子的脾气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越温和反而是越气盛。
张居龄正准备踩着梯凳上马车,却停下了转头看他。
“主子,咱们先回固安吧,说不定少夫人在家等着您呢……”树鸣机灵的补救。
张居龄俊眉一皱,大步上了马车,命令车夫快马加鞭的往回赶。树鸣大气都不敢出,和车夫一起坐在驭位处。
张居龄匆匆地回了秋阑阁,才发现到处都是冷清的,顾晗根本就没有在家的迹象……他一撩薄氅,往桂花苑而来。
王氏正发愁呢,你说一同去裕王府赏花,儿媳妇却半途走了,然后又早产生下了孩子。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重点是——儿媳妇被顾家人接走了。还说坐月子要在顾家坐。
张家的儿媳妇哪能在顾家坐月子?传出去还不被世人耻笑死。
“母亲,晗姐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