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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亦桐,”蓬芷垂下眼眸,避开了危亦桐的目光,“我师兄呢?”
危亦桐彻底转过身,与蓬芷相对而立,语气稍显调皮轻快:“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这语气神态,明明就是自己最熟悉的危亦桐。但就是不对啊……
蓬芷茫然抬头。
他知道危亦桐本是个复杂又矛盾的人。有着不同的过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一面。
他不是师兄,那“溯萧”于他不过是纸张上的一条条情报,这人如何光风霁月,也与他蓬芷无关。
唯有这个危亦桐……
是他自以为熟悉的一面。
可……
“罗夏渊?”
蓬芷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他不想问出来的,却还是忍不住再确认一遍。
“是啊,你还没老,难不成耳朵就出问题了?”危亦桐的态度自然,面对挚友一般开着玩笑。
若是往常,蓬芷少不了和他相互打趣一二。
可自己真的熟悉这个人吗?
不是我的错。
蓬芷扯扯嘴角,笑了笑,眼波妖冶:“是你的态度太奇怪了啊。”
却原来,自己从未真正的碰触到这个人。
“哪里奇怪了?”危亦桐夸张地低头上下打量自己,然后莫名其妙一般地问道,“你今天才很奇怪吧?”
蓬芷摇摇头,恢复了往常的随性,乏了一样地打了个呵欠,懒散一笑,明媚中暗含嘲讽道:“罢了,我有些累了。就不和你叙旧了。我呢,也不想去问师兄怎么就跑到罗夏渊看风景。你回来了我就不用乱编你在南域落方城如何吃好喝好的谎话了,正好落得轻松,可以去休息休息了。”
蓬芷转身就走。
迈出几步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危亦桐,扬眉笑道:“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事,你等会儿我。”
然后匆匆离开。
蓬芷走远后,危亦桐才重重吐出一口气,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我忽然觉得我演技真是好啊,拿不起剑算什么可惜?呵,不做卧底才可惜了。”
所以说啊,千万千万不要对我有所期待。
我担不起这样的期待。
凉薄无情,琢磨不透,这不是挺好的?
友情、爱情,都一样。
不会有人负我,我亦不曾负人。
不给人期待,亦不会有期待破灭。
如此,便不会痛,不会有噩梦,不会成执念。
危亦桐总觉得两手空空落落的,有些难受。
扇子已经没了……
危亦桐从袖里摸出一块令牌,摩挲着牌面。
不知制材,小巧精致。
没人会想到,这是只有清玄殿大祭司才能制作的,天下闻名的罗夏渊的钥匙。
一个令牌,对应一名囚犯。
他手中的这枚,对应的正是苏城寒。这本来应该交给大祭司,然后统一放置管理,却被他莫名其妙地带在了身上。
危亦桐轻叹一口气,把令牌重新收好。
抬头看向重新走来的红衣男子,脸上露出微笑——轻佻散漫。
蓬芷抱着一个木制的匣子走了过来,这一次他停在了危亦桐面前。明眸一弯成月牙,却是不带半点脂粉气的清雅。
“这是送你的。”
危亦桐疑惑地接过木匣,直接打开一看。
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堆纸,一叠又一叠。
“这是什么?哈,不会是你写给我的情书吧?”轻佻地调侃,不见悲喜。
蓬芷挑眉,红衣衬得他眉目艳丽,他抬眸越过危亦桐去看未央湖面,喃喃道:“真是对不起了,不是写给你的。都是有人写给我的。本就是你们的事,可笑却把我拉扯进来。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
危亦桐隐隐知道蓬芷说的人是谁了。
他合上木匣,顿觉头痛……
“什么话?”
他漫不经心地问道,心神有些恍惚。
蓬芷也没在意,只是笑了笑,收回看着未央湖的目光,注视着危亦桐,不紧不慢道:“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说罢,拂袖扬长而去。
危亦桐一愣,这真是无妄之灾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依旧没考完试的说书人……
又是忙里偷闲地码字
☆、天玑所言圣主局
22.
蓬芷这么一甩袖走人,表明了他不再掺合任何有关苏城寒和危亦桐事情的立场。
倒叫危亦桐好生无奈。
若没有蓬芷打掩护,清玄殿他是不能再轻易回去了。
守墨宫嘛,对他危亦桐来说却是敌对势力的巢穴,他现在低调才是正理。
至于 家……十五年前……就已经没有了。
他又可以回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