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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苏城寒的纠葛,天玑似乎知道不少,而且不忘从中挑拨离间。
危亦桐虽不说信他十成,但听他话中意思,总不会是无的放矢。
自己的剑心蒙尘,或许真的和苏城寒有关。
但无论是什么算计,最后都绕不开那位魔门圣主——陆离。
直到现在,危亦桐还是没搞明白圣主陆离到底在筹划什么?
老师似乎知道点什么……
当初自己心魔成执,恰逢望玥出事,便拒绝了老师的提议,没有接受“见素抱朴”的仪式来驱逐心魔。反倒是干脆直接入魔,假意投奔了守墨宫。
那时老师对他的卧底行动很不看好,只是再三强调“魔门出疯子,乖徒你可千万别跟他们学坏了……”就也由得自己。
“一样,我不会放过能毁了你的机会的。”天玑弯唇挑出一角冷笑,理所当然地说着一点也不像是寻求合作的话,“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合作,不是吗?”
回答他的是危亦桐一声轻笑。
啧,魔门出疯子,自己现在貌似也是魔门护法?
那算不算也是疯子?
“你不是圣主最忠心的属下吗?和我一个道门卧底合作,亏你想的出来。”天色渐渐变暗,未央湖上依稀有灯火点点亮起,星星火光映在他一双清俊却满含倦色的眉眼里,说不出的寂寥,“说吧,这个局,要我做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
“我自然是圣主最忠心的属下啊。”天玑笑得明媚生姿,笑容却透着古怪,“他想做什么我都知道哦。做为一个忠心的属下,我会替他实现心愿的。呵呵……”
沙哑难听的嗓音怎么也和这一副柔美外表不搭。
“我会给他希望,然后再送给他绝望!他和苏灵桓那个混蛋都活该!桀桀……”
危亦桐抬手扶额,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正常人的,请恕他从来很难和魔门之人正常沟通。
大哥,你能说说我们接下来到底怎么合作吗?不知道话本里反派死于话多吗?废话太多,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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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浮欢楼上依旧有他危亦桐的落脚之地。
和天玑说话,真是累死人。
说一句正经的,就有三四句抽风的话……
危亦桐懒得理会他,反正……
各取所需。
危亦桐放下怀里的木匣,疲倦地坐在椅子上,盯着木匣出神。
至少,他终于知道圣主想做什么了。
也难怪老师猜不到陆离的手段却猜的到目的。
那真是彻头彻底的疯子。
危亦桐抬手,抚摸着木匣子的边缘,手指在封口处徘徊。
当年圣主陆离与师伯苏灵桓的恩怨纠缠……
如今他与苏城寒的暧昧不明……
危亦桐摇摇头,老师那副样子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即使仿若相似,他也还是他,苏城寒也还是苏城寒,前人纠葛,何必扰乱后人抉择?
故事很恶俗,俗套得在危亦桐脑海里都有很多类似的故事,完全可以充当谈资,成为他哪天一时兴起的说书故事。
俗套的故事,之所以俗套,是因为这才是常情。
无非就是一对年轻天真的对手,从一开始彼此比斗、事事争先,到中间的惺惺相惜、互诉衷肠,最后心生好感、私定终身。
师伯,您能玩点新鲜的吗?我说书的故事都比这精彩好不好?!
总之呢,这两人的故事完全可以概括为四个字——“相爱相杀”!
不过,做为曾有“清玄之剑”美名的北元长老苏灵桓和做为魔门守墨宫老大的陆离,他们故事再俗套,那普通的相爱也可以惊天动地,随意的相杀足可以毁天灭地。
有意无缘,有遇无合,那样骄傲的两个人,却终其一生都无法真正走入对方的生活,永远徘徊于彼此的杀戮猜忌之间,试探不休。
谁都不敢交托信任,于是就这么隔着道魔的屏障遥望了彼此多年,到最后依然在相互伤害,以至于成了一死一伤的结局。
危亦桐反手轻扣木匣,打着不紧不慢的节拍。
最后他还是再次打开了木匣。
里面叠着一堆又一堆信,危亦桐随手抽出一张,入目处无开头无落款,精致的簪花小楷仿佛出自女子,危亦桐却知道,这是苏城寒的字迹。
“到南域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白粗暴。
这该是自己加入守墨宫后申请外调,蓬芷奉命监察自己,苏城寒身在南域,因而所写。
危亦桐笑了笑,当时是无所谓去处的,蓬芷一提他也乐得答应,果然是苏城寒的手笔。
放下手中的这张,危亦桐又随意抽出一张。
这一次到有不少字。
“之前从不知外界天光,随他南水北山东麓西岭一行,始悟何为哀乐。自离他之后,再见春日夏风秋叶冬雪 ,便觉无味。可知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