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少征匆匆的回到了房间之内。
昨天晚上,看在贺少征昏迷着的面子之上,美因茨家族护卫队的成员并没有认真的找过,在贺少征今日出门之后,显然有人重新的翻动过了。
贺少征为人还是非常的仔细的,在他出门之前,将两缕黑色的发丝,看似不经意间般地搁在了抽屉的夹缝之上。
现在一看,已经没有了。
将底层的抽屉打开之后,那一束被陆天尘送过来的花,也已不见踪影。
他的面色未变,就这样顺着抽屉最上方的边界线往里面,从夹缝之间摸出了一枚芯片。
贺少征微微的松了口气。
——还好。
他迅速的将那枚芯片贴身放好——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会有大用处。
而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门锁响动的声音轻轻响起。
贺少征转身而看,却看见海因里希·美因茨拄着拐杖,嘴角带着一丝平静的笑意,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
海因里希·美因茨轻声问道。
“……还不错。”贺少征微微的揉了揉头发。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将额前的刘海轻轻地拨拉了一下,遮住了自己的双眸。
——那一束花……应该已经被海因里希·美因茨的保镖,送在了他的手上吧?
——那他……有没有进一步的调查出什么和陆天尘相关的事情呢?
无数个念头在贺少征的心里涌动着,面上却仍然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海因里希·美因茨就这样定定的看了他许久。
那一瞬间,贺少征甚至有了一种古怪的错觉。
就仿佛他们现在所在的并不是距离德国有着数百海里的公海,而是当年那一栋别墅之内。
海因里希·美因茨的眼里,带着一种让他无法分辨的情绪。
许久,这一名欧洲男人也只是微妙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海因里希·美因茨先是对贺少征微微的笑了笑,紧接着,让身后的保镖就这样将他精心挑选的一束花递给了贺少征。
贺少征的眉头微微的跳了跳。
在这距离大陆有数百海里的海面之上,海因里希此前没有特地的为自己准备什么鲜花,然而,在此刻,这一束象征着美因茨家族的郁金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海因里希·美因茨在看到陆天尘的花后,特地让下人海运过来的。
贺少征不动声色的接过了花,把它捧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嗅了嗅,双眼就这样微微的弯起,露出了清浅的笑意。
“好香啊。”
他笑起来的时候,和此前慵懒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太相同,眼尾弯成了月牙一般的形状,看上去显得无比的灿烂。
就像是一抹能够轻易穿透任何乌云的阳光一般。
海因里希·美因茨看到贺少征此刻的笑容,微微一怔。
那双宛若湖泊一般的眼睛,堪称是目不转睛的就这样盯着贺少征,仿佛已经沉浸在了深海之中,无法动弹。
微微回过神来之后,海因里希·美因茨的嘴角一直是浮现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意,“你觉得不错,就好。”
他轻轻地碰了碰花蕊,像是不经意间般的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比起浅色的玫瑰,其实我更喜欢郁金香——不仅仅是因为它是美因茨家族家徽重要的组成部分,更多的是因为它的花语。”
贺少征看着海因里希·美因茨那苍白的指尖,挑了挑眉头,问道,“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
海因里希·美因茨的声音微微的顿了顿,“爱……和永恒的祝福。”
当他抬头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的撞在了贺少征的眼眸之中。
那一瞬间,一种象征着海因里希·美因茨心底最深处所掩埋着的,疯狂而又飞蛾扑火的情绪,就这样一览无遗的显现而出。
——正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不希望有任何的小虫子接近你。
“……我很喜欢。”贺少征对他笑了笑。
海因里希·美因茨听后点了点头,就这样柱着手杖,坐在床边的位置。
他轻声说道,“不听听为什么我不喜欢玫瑰吗?”
“因为,玫瑰的茎上带着刺,如果你要亲手把它采摘下来的话,在欣赏它那美丽的同时,你的手指也会被它的锋锐所划破。”
“年轻锋芒毕露的时候……我对玫瑰的感官还不错,但现在,我并不喜欢它。”
海因里希·美因茨淡淡的说道。
“——贺,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贺少征眨了眨眼睛。
他像是敏锐的察觉出了什么一般,问道,“为什么突然讲到玫瑰?”
海因里希·美因茨慢慢的抬起了头。
贺少征眼里疑惑的情绪,不像是作假的,带着一种纯然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