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性,发出明亮的红色光芒,与罗西那枚同样变异的戒指之间,架起一条红色的线。
本着实验精神,廖星试着靠近罗西。在距离小于一定值时,他们的手会凑到一起。但大于某个值,异常强大的磁力就会限制住他们的活动。
愚蠢的把戏。
强行撮合没有好结果。就算在一起很久,两个人同步率满点,最后也逃脱不了分开的诅咒。廖星吃过一次苦头——虽然只有唯一一次,但一次也就够了。
廖星拉下脸,刚要转身离开,地面上一望无际的橙色的花瞬间变得扁平,像图案一般压在地上。以二人为中心,周围出现了一个星星似的区域。星星的每一个尖翘起边角,向内弯曲,最后居然合拢成半个南瓜的形状,围住他们。
而在他们头顶,南瓜盖子徐徐下降,仿佛南瓜里揣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心,穿着漂亮衣服,迫不及待地奔向有心上人的新生。
一对对,一双双,全都带着兴奋非凡,仿佛这样就能换来天长地久的爱。廖星感觉真的无聊。这种把戏也就只能骗骗以爱至上的少年少女们。
他翻了个白眼,并没有继续配合的意思。就算墙上映出铺天盖地的樱吹雪、放经典情歌,也不可以。
他胡乱敲着,试图寻找出口。
可是敲一敲,他又敲到了不同寻常的触感。
是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肌肉的触感。
“罗西,让我走,你觉得这玩意儿很有意思?”廖星悻悻地问罗西。
罗西不答,依然一手插兜一手抵墙,直勾勾盯着廖星。他背后是门,是离开造梦南瓜车的大门。
廖星真是不懂罗西的意思了。干嘛搞得和当年他们互相表白时一模一样。
当年进入毕方研究所时,他们都是系里的优秀毕业生,也在各自的领域钻研了许多年,谁都认为自己的成果才是天下无双,未来的宇宙之光。
结果在相对冷门的领域,偏偏遇到一个完全不对盘的研究者,自然不可以轻易认输。
若不能保护自己的研究成果,作为学者的尊严何在?
于是,唯二被分配到情感与行为研究科室的罗西和廖星,达成了很有默契的共识——论文数量要比,专利要比。
结果,最后连程序的行数都要比。
傻逼。
突然有一天廖星回过神,不明白自己为何还在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就算是罗西否定他,甚至超过他,也不会改变他的研究;他对罗西的讽刺,也不会让罗西在追求自己真理的道路上偏移半步。
回过神的廖星,觉得这场竞赛堪比有人误以为波斯的传统工业是猫一样愚蠢。
他单方面叫停比赛,并且第一次,没有在记录二人交锋情况的图表上记录自己的数据。
互相纠缠的红蓝两条曲线,突然变成了孤单的独舞。
第二天,情况一样。红色曲线闷闷不乐地垂下了头。
第三天也是。红色曲线降至谷底。
第四天,下午五点,廖星准时下班,推开研究室门,看到一堵罗西直楞楞插在眼前。
罗西死死盯着掌心,不说话,也不让廖星出门。他堵得廖星都要尿急了,忍不住跟他喊了两嗓子,他才结结巴巴地开口——
“你、你是我搜索树上……唯、唯一的……分、分支……我的心不、不会……走到任何别的节点……”
廖星用扑上去抱住他并且用嘴堵住他的嘴的方法,打断了罗西的话。
再不济,再一心献身科学,廖星也听得明白,那个学术外不爱理人不太会说话的罗西,用怎样的方法来向他告白。
当年的罗西结结巴巴地对廖星表白。而现在的罗西简直180度大转弯——其实也并不算,廖星刚从还看到罗西不满服务生走过时碰到了他的西装,结结巴巴地与人家争辩——可以对着他熟练流畅地质问:“你跑到哪儿去了?”
“我?”廖星攒了不知多久的火气忍不住聚变,“你当年甩了我,还好意思趾高气扬站到我面前来指责我!”
“开玩笑吗你?”罗西的声音冷若冰霜,平日蔫巴巴的脸居然立起刺,好像需要70个钟头才能通关的游戏里最终boss,凶神恶煞,“我还想问你为什么甩了我。”
……
“滴滴,滴滴,滴滴……”
廖星猛地睁开眼。他头痛欲裂。
他记得昨天晚上和同事去喝酒了,喝到神志不清,脑细胞死亡,最后还是管家系统提醒他,他今天有相亲会,要提早起床做准备,强行把他从酒吧带走。
现在是六月一日,星期六,上午七点。
见鬼了。
廖星对着屏幕戳了好半天,怎么看闹钟都是定在七点半的。毕竟再早,相亲会十点才开始。七点半起床,绰绰有余。
所以自己刚才听到的鬼叫声是什么?
☆、第 3 章
周末清晨路上车不多,纵横交错的高速交通管道变得完全透明,如没有血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