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手足无措,不自觉握紧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但在一干人等不知真假的恭维恭敬中,他开始一点一点膨胀起来。
原本漫到脸颊的红潮褪去,低垂的目光抬起,连脊背都比平日里挺得直。
我是没上过大学的穷小子,也没什么本事。
但那些各式各样的高学历人才现在对自己谦和有礼,恭敬有加。
尊严这玩意儿,很多时候是靠某些东西支撑的。
哪怕只是狐假虎威,但能靠上一头猛虎,也是一比人生财富。
这一段路,第一次让余彦忘掉傅景豪偏爱霍俊清的事实,也对能够成为傅景豪公开的情人,感觉到了一丝的荣幸和自豪。
哪怕只是些经不起时间考验的虚荣。
……
傅景豪的办公室特别宽敞敞亮,余彦进去时他还在忙,办公桌前站着两个正在解说着什么的工作人员。
傅景豪对着进来的余彦摆摆手,让他先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
那两个正在汇报工作的员工随着老总的目光看过来,毫不例外地露出和其他人一样的反应。
“余少!”
“余少!”
两人同时对余彦打招呼。
余彦亲切回礼,然后坐进了沙发。
那两名员工汇报工作的进度明显加快,没多大会儿就进入了尾声。
“下去吧,资料放在这,我仔细看看,回头再讨论。”傅景豪吩咐。
那两人齐齐答应一声,临走不忘再次和余彦客气一句。
办公室只剩两个人,一个依然伏案埋头,另一个靠在沙发里,卸下一本正经的伪装,慵态毕露。
一路走上来,此时才觉得汗湿了衣衫。
傅景豪在忙,他也不想过去打扰。这样过了大半晌,才听金主沉沉地声音响起:“过来!”
余彦坐直身体伸个懒腰,起身走过去。
还没等走到太近前,被傅景豪伸出的手臂用力一扯,一个不稳向前倒去。
倒进温热的怀抱,瞬间便被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所淹没。
傅景豪的亲吻和摩挲都透着些急切,不太像他平时从容操纵的风格。
“你让我独眠了五个晚上,该怎么补偿?”
“……”
这话里的意思颇费思量。
独眠?傅景豪?
那霍俊清呢?
不过余彦并开口询问的机会,缠绵热烈的吻毫无停歇的迹象。
……
余彦用力拉了拉领口,还是没办法遮住颈口新鲜出炉的吻痕。
忿忿不平地瞪了一眼从容自若的傅景豪,对方正在有些凌乱的办公桌上看着刚才的资料。
那一页文件上有几滴很明显的水痕,如果这份文件辗转流落到他的员工手里,会不会引发什么样的猜测和反应?
想到这儿余彦觉得脸上微热,每到这个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厚脸皮神功总是练不到家,人家天天坐在这儿的老总都不觉得怎样,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还要多久?要是还早的话我想先去一趟紫夜。”
傅景豪头也不抬地否决:“哪也不许去。等着我忙完,带你去个地方。”
得,您是老大您做主!
余彦啥也不说了,侧着身窝进沙发里平复身后的不适感。
一路劳顿,又被折腾半天,正要沉沉入睡时,听见傅景豪的脚步声走过来。
“起来,走了。”
温热的手掌摸上他的发梢颈后,傅景豪特有的浑厚嗓音,低沉而又柔软,依旧带着时常让他产生错觉的温柔。
余彦忍不住睁开眼抬起双臂,勾住傅景豪的脖子,静静地与他对视,脱口问道:“傅景豪,你喜欢我吗?”
傅景豪手从他的后颈转到面颊,柔柔抚摸。
“不喜欢你,只喜欢干你!”
余彦圈着他的手臂瞬间变得僵硬,脸上也跟着失了血色。
这是他第一次问傅景豪这样幼稚的问题,其实是经过了冲动的加工,提了点勇气才能问出口,却只是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他想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却被傅景豪牢牢抓住,然后连着他的整个人揽入怀中。
“你是傻瓜吗?”
傅景豪贴在他的耳边轻问。
……
到达目的地时,夕阳的余晖尚好,斜斜地晕染在安静肃穆的土地上。
一个个黑的、灰的、大理石白的墓碑静静矗立,默默诉说着那些入土的逝者生前的悲欢离合。
余彦没料到傅景豪带他来的是这样一个地方。更没想到,他带他看望的,是两个同寝而眠的男人。
合葬他不是没听说过,但两个男人合葬却是第一次见识。
照片上两个并肩的男人长相很普通,但笑容却很感染人。
温和的,满足的。
好像在告诉前来瞻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