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病名为爱</h1>
“滴答,滴答,滴答……”冰冷的病房里,不停有水珠顺着桌面滑至地上。
“滴答,滴答,滴答……”钟表里的秒针,不停地走动着。
整个病房里寂静得只能听见水滴声和秒针走动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床上病人略沉的呼吸声。
“姐姐……”床上瘦骨嶙峋的少年总算呢喃出声。
他眼角边的泪水已流到干涸,漂亮的面容上已结了泪痕:“姐姐,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俞鱼声音虚弱:“都不要我了……连姐姐都不要我了吗?”
少年的嗓音里哭腔明显,但泪水已经流干,他无法继续哭泣出来。
“吱呀”,病房的门被推了开来,主治医师走了进来:“少爷,您别伤心了,您本就身体不好……”
“滚!”俞鱼猛地从床上直起身子,因为身体过于娇弱,他克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少年捂着自己的胸口,眼角都因咳嗽微微泛红,“我不是说了吗?除了姐姐,谁也不许进来!”
主治医师退回门口:“俞总在国外开一个重要的会议,暂时赶不回来,她提前拜托了我们好好照顾您……”
“我不管,我要姐姐!”少年青春期的叛逆全部用在了姐姐身上。
“少爷,您先吃点东西吧,吃完饭我就叫人给俞总打电话。”
少年狐疑地看着主治医师:“真的?”
主治医师无奈地叹了口气:“真的。”
少年这才抬起尖巧的下颚,收敛了自己的乖戾:“好,我答应,你把饭拿过来。”
吃过饭,俞鱼顺利拨通了姐姐的电话:“姐姐,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俞舒皱了皱眉,口中仍是温柔道:“姐姐国外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鱼鱼有乖乖吃饭吗?”
少年吸了吸娇小的鼻子:“阿鱼有乖乖吃饭,姐姐你要快点回来啊。”
俞鱼单薄的脊背微微颤抖,如同脱离水面的鱼儿在不安地拍打着鱼尾。
俞舒与俞鱼并非是亲生姐弟,关系却一直好得同一个人似的。
俞鱼原名叫邬鱼,是俞舒继母带来的儿子。邬姨虽说是继母,但对俞舒和亲生母亲并没有什么差别,这也间接促进了姐弟俩的关系。
至于俞鱼,原先是打死都不同意改姓的,可是见看俞舒之后竟然自发要求改姓,由此一件小事,便可看出小少爷是多么喜爱姐姐了。
俞鱼有先天性心脏病,还爱粘着姐姐,家里所有佣人都已是见怪不怪了。
这回俞舒去国外出差,因为俞鱼在生病,就没告诉他,免得他知晓了硬要跟过去。
谁知小少爷知道了简直翻了天,直接闹起绝食来。
医生没办法,只好搬出俞姐姐来哄他。
俞舒一边给文件签字,一边安抚着电话那头的继弟:“阿鱼乖乖的,姐姐回来给阿鱼带礼物好不好?”
少年卷翘睫毛上泪水将坠未坠,就像蝴蝶翅膀上落了一颗小小的珍珠:“阿鱼不要礼物,阿鱼要姐姐早点回来。”
俞鱼心中怨念丛生,他也不想这样黏人的。
可是姐姐不在身边,他就仿若鱼儿离开了水面,幼苗失去了阳光。
姐姐是天,姐姐是地,姐姐是生命源泉,姐姐是他赖以生存的空气。
俞舒安抚他:“姐姐会尽快回来的。”
办公室门被人扣响,她朝着俞鱼补充道:“不说了,阿鱼,姐姐在工作呢,你好好养病。”
“嘟嘟嘟……”俞鱼苍白的唇还保持着微张的状态。
“姐姐……”
“啪!”手机砸上了花瓶。
陶瓷碎片撒了一地,花瓶里的满天星七零八落地铺在地板上。
少年暴躁地迁怒:“姐姐不喜欢满天星!你们不知道吗?都是因为你们,姐姐才会出国!”
护工要进来打扫房间,俞鱼直接将果盘里的水果砸向房门:“不许进来!不许进来!”
众人只知俞家小少爷有先天性心脏病,并不知道的是,少年还患有严重的躁郁症。
也正是因为少年脆弱的身体和心理,导致全家都得让着他。
办公室里,俞舒与奚和裕对坐在茶几边。
俞舒沉吟道:“和裕,这事就拜托你了。”
奚和裕摇头:“荣幸之至,过几日,我便定机票和你一块儿回国吧。”
“好,谢谢。”
周二这天,俞总的航班即将在早上十点的时候到达。
俞鱼不顾身体还没康复,硬是要到机场去接机,见到俞舒和她身边拖着行李箱的秘书向自己走来,俞鱼眸子里的阴霾全部消散得干干净净,天上的朝阳都不低他眼眸明亮。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少年苍白的脸软软皱在一起,不满地撒娇。
俞鱼坐在轮椅上,右脚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