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1 朝堂</h1>
「董相,一路走好,我劉敬劉方舟定會替你鳴冤,還你一個清白。」
「呵呵,事事難料,我治理朝政數十載,此次栽了跟頭,中了小賊奸計。想想,若是不能起復,也該服老了,不勞煩劉御史了。」
上午太陽剛剛升起,皇城大門外的路旁,好幾個身穿紅綠官袍,頭頂官帽的人圍著一個眉目慈祥,笑起來皺紋滿臉,眼中混濁略帶精光的老人。此人一襲大紅色官服,袍上繡著五彩神獸,頭上卻是沒戴官帽,露出黑白交雜的髮色,正是官居正二品丞相,董相董庸,。
「董相三思阿,董相乃國之庭柱,怎麼能就此心灰意冷,告老還鄉?」
「是啊是啊,此是陛下雖然生氣,但是已命三司會審,務必慎重調查,想來定能還董相一個清白的。」
「沒錯,可恨那五皇子一黨為謀從龍之功,用盡心機到此程度,這才令董相被停職查辦。如果董相不求清白,一心求去,這不就遂了那些禍亂朝綱的人心意嗎?」
董庸跟劉御史對話方罷,旁邊官員便紛紛起鬨鼓譟,力勸他不要就此放棄,中了那小賊的奸計。
董庸聞言只是一嘆,看著氣憤填膺的同僚和憤憤難平,髮鬚怒張的劉敬,只是拱手笑道:「多謝同僚們的仗義。只是這事牽扯太多,朝中兇險異常,此番禍事纏身,吾自有決斷,諸位還是請回吧。」
說完,便轉身走向家中老僕牽來的馬車,在老僕的幫忙下,頭也不回的進了車廂,隨著馬鞭的飛舞聲和馬兒的嘶鳴聲,走了。
「這……」劉敬眼睜睜的看著董國江走人,卻無力攔阻。氣極的他回頭看向皇城,沉甸甸的威壓感和神祕感湧上心頭,心中只能嘆氣連連。
眾官員見狀,沒了主見,跟在一旁慌道:「劉御史這……」
劉敬閉上濁目低下頭,舉起那骨瘦如材的手,只是搖晃,道:「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大陳宗平三十一年,大病剛癒,年歲已高的皇帝陳伯禹在朝政上,接獲御史台大多數的御史集體狀告丞相董庸貪墨朝庭糧餉,結黨營私的指控。這一突如其來的指控,讓董庸一系官員不知所措,隨即董庸自請停職查辦,未置一詞,更讓董庸一系的官員紛紛被搞糊塗。
皇帝見狀如此,雖然不信御史台所告,但也顧不得思考,按照陳律規範,令董庸停職查辦,由三司共同審理。豈料這一查下去,雖非御史們所稱般,罪狀惡大,但也非子虛烏有之事,隨即上陳皇帝。
皇帝聞訊時還想減輕罪責,單單貶職就好,以便保護這位用得得心應手得老臣,可是朝中鬧得極兇,被逼迫之下,只能令董庸去職,連帶秘密結黨的核心大臣們去職或貶職等處分。這一處罰下來,便多出了十餘位朝中重要官職,成了其他朝中各派的香餑餑,各派無不用盡全力,要掌握這權力核心。這使得原先維持恐怖平衡的朝堂,頓時風起雲湧了起來。
京城董家老宅內,一個身穿灰袍布衣,腳履草鞋的老者正在庭院內修剪花木,腳步間輕鬆自的,表情含笑,看起樣子真是悠閒。
「爹!」
一聲俐落的呼喊聲傳來,隨著聲音,一對佳人出現在庭園走廊。那女的著金線繡邊的直領上衣,搭配著絳色襦裙,梳婦人髮髻,做少婦裝扮,男的則穿著素黑色武士袍,腳踏戰靴,眉間流露出少年英氣。
董庸尋聲看去,笑得嘴吧大開,張開手道:「這不是六娘嗎?快快快,過來讓爹爹看看。」
董玉兒看著董庸,眼眶泛起了淚水,她邁起步伐,奔向董庸懷裡,隨即嗚咽了起來。
「爹,你沒事吧。」她邊哭邊抱緊了董庸,纖手抱得緊緊,深怕董庸會突然不見似的。
董庸憐憫看著董玉兒,隨即伸出雙手握住她的肩頭,微微推開她的身子,滿是皺紋的臉疊出笑容道:「沒事,你看爹這不是好好的嗎?不過就是陛下責罰,爹爹去職而已,爹爹可沒有少任何一塊肉,沒事沒事。」
董玉兒白嫩的臉蛋掛著兩行清淚,又是擔心又是疑惑地詢問:「當真?」
董庸正著神色,一眼一語的確認:「當然是真的,陛下仁心,我不過是沒了官職丟了丞相之位而已,沒有任何的性命之憂。」
「你看,我現在可悠閒的很,修修花木,與自然為伴,兩耳不聞朝堂事,身體神色可都比以前好多了喔。」
董庸話剛說完,一旁的男子也靠了過來,幫腔道:「岳父大人所言極是,娘子也看到了,這下可放心了吧。」
來人正是楊鴻,他一身武士黑袍,身姿端正,樣子雖是年少,舉止卻頗有定性,讓董庸心裡不斷暗讚。
楊鴻往前了幾步,彎腰有禮道:「岳父大人。」
董庸點了點頭,目光流露出讚揚,回道:「嗯,賢婿免禮。」
見這兩人應來回去,沒有絲毫緊張,董玉兒剁了跺腳,恨恨道:「我當然知道陛下只是責罰爹爹去職,可我沒有回來看看,總歸還是放不下心的。難不成,做女兒的不能回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