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入瓮</h1>
雨水断断续续、歇歇停停。
据我来到雨隐村,已两年有余。
鼬的身体在我的调理下,起色了不少。
我克制着自己,计算着每个月可以用阿凝的身份去见他多少次,可以用女人的身份陪伴他多久。即便这样,依旧提醒吊胆,生怕事情败露。
父亲生前说鼬天性不喜与人亲近,但同枕而眠的日子里,他的呼吸悠长平稳,不像是颇具防备的模样。
但,我和他都知道,这样一副祥和的景象,不过是粉饰太平。
鼬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佐助,我,甚至包括他自己,都是他棋局上的棋子,我很早就隐隐预料到这个局面,潜意识却一直不愿承认。
“燃烧之后,又会剩下什么呢?”阿飞懒洋洋地靠着墙,看我又一次换上不属于忍者的华美服饰,仔细谨慎地盘起自己的发。
阿飞最近为我订制的和服都异样的华美,苋红色的纱罗上栖息着精巧的金丝雀,在阳光下折射出熠熠的光辉。
“至少火焰在燃烧的时候,温暖又明亮。”
“啧,”他突然话锋一转,“佐助杀死了大蛇丸。”
“凭他的本事,不过是早晚。”
于是空气又一次归于沉寂,但却不令人觉得尴尬。很奇怪,两年来,最让我感觉自在的反而是和阿飞在一起的时刻,各种丑陋的扭曲的心思,可以毫无顾忌地袒露在他面前,鼬已经活得太辛苦了,我不想再成为他的负担。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我和鼬相处的时候总有一种相敬如宾的尴尬。
“不过,你觉得鼬现在还有心情,跟你见面吗?”
“不管他有没有心情,我都愿意候着。”
阿飞耸了耸肩,近乎无奈了。“恋爱不比比武,不是用的力气越多,得到的结果就会越好。”
“要是我根本就不奢望一个结果呢?”
他很不屑地嗤笑一声。“人都是贪婪的,就算一开始说不在乎,到了后来还是会不甘心,然后挣扎痛苦,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就是与众不同的那个?”
正当我同阿飞说着话的时候,鼬的乌鸦衔着纸条飞进屋中,什么是“乌鸦嘴”,指的就是阿飞这种吧。
他打量着我的神情,幸灾乐祸道:“怎么,被我说中了?”
我气愤地把纸条揉成纸团,丢到他脸上,阿飞也不躲。
“刚刚是谁说不在乎结果的?”
其实多一次少一次相见,我真没这么在乎,我在乎的是,鼬已经很久没和阿凝见过面了,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
和阿凝见面的次数越多,宇智波鼬就越感到奇怪,他在她身上找到一种无比莫名的熟悉感,他们明明没认识多久,却对彼此了解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包括一开始愿意接纳她也是,宇智波鼬自诩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断然不会沦落到和妓|女寻欢作乐的地步,但阿凝的谈吐、举止都丝毫让人生不起怠慢感,她在他的身下俯首称臣,她对他笑,使出手段逗他乐,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这让鼬清晰地认识到,不管眼前的女人表现得有多顺从,她的灵魂都是独立的。
她不过是在透过他,准寻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
如何判断一个女人在恋爱中是否失去自我意识,就要看她对男人的态度,她愿意为男人而死是一回事,愿意为男人而活又是另一回事。她也许愿意为他而死,但一定不愿意按照他的意愿活下去,鼬想。
阿凝的爱清明又炽热,逢场作戏,本该难觅真心,但跟她一起的每一次,鼬都感受到了用心的对待,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但她却从不主动索要钱财,他看不透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她为了什么来到他身边。
终于,他突破了一次自己的底线,他承诺过阿凝,不去探寻她的过去和未来,但是他心里的不安如同雨隐村常年堆积的乌云,只不过他心底的雨一直没有落下来,云层越积越厚,厚到让人喘不过气,所以趁她睡着之后,他悄悄地用写轮眼探测她。
这不测不知道,一测吓一跳,她身上查克拉的气息是如此熟悉,熟悉到让宇智波鼬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错。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乱了,他急匆匆地穿上衣物,如同被捉奸的隔壁老王一般,从小屋中落荒而逃。鼬心急如焚地跑回家,光希正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睡得香甜,也许只是相似罢了,鼬对自己说,心中依然悬着一块石头。
他不敢细想,不敢深究,所以他选择不去见阿凝,宇智波鼬曾经觉得自己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哪怕灭族的那天晚上,他的心也没有如此游移不定过。也许是面临的情境不一样,之前他没有选择,现在他可以选择不去揭开生活的疮疤。不去探清楚阿凝的身份似乎对生活也没有什么大影响,也不会对复兴宇智波的计划有什么妨碍,只是,如鲠在喉。
鼬本来想找次机会,把话说清楚,不管阿凝的真实身份是怎样,他们之间的关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