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勾起嘴角——策划了许久的大戏这回终于算是圆满落幕了。食指在温润细滑的羊脂玉扳指上画着圈,“我兄长怎么样?”
“据暗五汇报,当日他看到落叶山庄的人来救秦将军,于是便没有出手。最近又得到消息,秦将军带着骨灰已离开了山庄,情绪看上去还算稳定。”
“很好,让暗五继续跟着,除非情况不对,否则不许他出面。”接过十七加递来的精致手炉,放松了浑身筋骨,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小勾子拨弄着炭火,悠然地命令下属。
“是!”对方得令后便要离开。
“等等!”秦渊像是想起了什么,直了直身子,“陛下可曾安然到京?”
“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又跪回原地,暗八恭敬地回答,“据悉已经和楚大人接上了头。”
“嗯。”稍稍松了口气,“告诉暗一他们,陛下再要私自离宫时给我拦着点儿。”
“是!”稍等了一会,见确实不再有命令下来,暗八像来时那般迅速地一瞬而逝。
望着床帘后面隐隐显出的身影,秦源别有意味地一笑,“是时候我们也该回去了。”长相如此普通,但却能让一向自由无拘的兄长甘愿被缚,想必一定在别的地方有过人之处,既是如此,不如亲自会他一会。
☆、第三十七章
四个角落放置的瑞兽首炭炉将室内变得温暖如春,百和香冉冉旋舞,一如既往地沁人肺腑。
屋主人只着了一层中衣,外穿竹绿色单衫,肩上披了件幼貂绒毛坎肩,他捧起龙泽窑烧制的精美茶盏喝了一口热茶,满足地叹了口气——回家的感觉真好。
帷幕之后,常给他看病的胡太医走了出来。
“如何?”
老太医摇了摇头,“这位公子本就阴虚却还在幼年被拿炼药,早年便落下了不足。其筋骨薄弱,也并非习武之材,却被人强行打通奇经八脉输入了功力,现在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将他身子折腾地颓败不堪。加上入刺的那一剑过深,脑部又受了创,还一路颠簸过来,总之是不太乐观。老朽先开些温和滋补点的药方吊着,待回去再细细琢磨该怎么办。不过,为了保命,散功看来是免不了的了。”
“无妨,就按着您老的步调来,”比起老人家絮絮叨叨的叹息,秦源回答地云淡风轻,“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提,我必不会吝惜。只不过,这人的事,还麻烦不要告诉陛下。”
老太医讶异地抬了下头,随后也不问为什么,便默默允了。
秦源深知眼前这位老人的为人,相信他会守口如瓶。于是他也不再多言,对着管家道,“康叔,替我安排人将胡太医送回家去。”
待老人走后,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暗三十六、暗三十七,你们出来一下。”
话音一落,两道年轻的黑影倏然落下,即便是目不转睛,秦源还有一种他们是凭空乍现的错觉。
顿了顿,他以一种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声音说道,“鉴于你们俩不久才跟的我,有些话我便明说了罢——我晓得你们暗卫从小就被教导只听令于陛下,不过,既是被陛下转手送给了我,我就是你们需要效忠的新主子。若日后被陛下询问起,什么事该汇报,什么事不该汇报,我想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应该不必我耳提面命。”说完这些,便闭口不语,只是幽幽地将目光转到了幕帘之后。
暗三十六和暗三十七低头偷偷望了眼对方,随后异口同声地回答,“属下明白!”经次一行他们早已了解到这位大人的百般手段,况且他也确实是在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陛下对他更是全然的信任。既是如此,对于一些旁枝末节,咳,他们还是不要得罪这位新主子的好……
少年影卫像来时那般迅速消失在视线。秦源微微一笑,眼角如飞翼般扬起,比起他那同胞孪生的兄长,弧度弯弯更具风情,仿佛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精。
一手支起脑袋,他慵懒地长闭一会儿眼,结果睁开时却发现,自家侍卫兼仆从的十七居然笔挺地跪在地上。见他望来,朝天举起右手,眼眸敬慕虔诚,语气坚定不移地宣誓,“十七此生唯主人命令是从,如有背叛,不得好死。”
“噗!哈哈哈!”秦源听了对方忠心耿耿的言论非但没有感动,倒是忍不住伏案笑了起来。
老实巴交的十七被这一幕弄得顿时不知所措——他、他说错话了?不过,看着主人笑得花枝乱颤如此开心,他反倒认为自己出糗也挺好。
笑够了,秦源才似侃似嗔地说了句,“说你聪明时你聪明,说你笨时你怎么就怎么不开窍呢?”
十七闻言顿时有些丧气。
“好了,有功夫担心我怀疑你的忠心,不如现在就去陛下那给我告假。”
十七先是不解地一顿,随后立马领悟过来主人的用意——胡太医在秦府中进进出出,主人却安然无恙那怎么行?于是中气十足地接了命令道,“属下这就去!”
“呼,”人都走空,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辛苦了这么久,偶尔也该换我清闲清闲了。”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