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在了。
就算家庭環境跌到了谷底。
自己也能做到–尚人只是想證明這件事。
向誰?
向以他人的不幸為樂……世人的眼光。
向光說不練的親戚。
–向雅紀。
以及,為了不被任何人需要的自己。
總覺得,如果那麼做的話–似乎會有什麼開始改變。尚人想。
圍繞在身邊的什麼。
自己心中的什麼。
尚人只是想定下一個目標,好讓自己能勇往直前。
如果自己能將某件事貫徹到底,或許就能更有自信吧。如此一來,別人–不、是雅紀,說不定便會再度將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母親死後,雅紀完全變了一個人。
注視尚人的眼裡,總有種說不出的淡漠,就某種層面來說,或許更接近滿不在乎吧。
就好像硬生生切斷身體的某部分似地。
那樣的雅紀令人不忍,而獨自被遺留下來的錯覺……又令尚人感到恐懼不安。
所以,尚人早在國二時便將翔南高中定為第一志願,一直很用功地唸書。等到他考上被喻為難關的翔南高中–
「你很努力喔。」
並沒有如願從雅紀口中聽到任何稱讚的話語。
於是。
那一天,尚人終於懂了。一切全是……自己編織出來的夢。雅紀早就已經決定斬斷所有和母親有關的人事物。
對雅紀而言,自己和裕太不過是沈重的包袱。意識到這點的瞬間,尚人有種酸澀的痛楚–以及心臟某部分突然麻痺的–失落感。
父親拋妻棄子,離家遠走。
母親精神錯亂,驟然離開人世。
姊姊沙也加拒絕接受自己。
然後,一想到這次連雅紀也要丟下自己不管,尚人再也想不出來該說些什麼。
原本尚人的成績就不錯。至少,唸書可以讓他忘記一切,狀況好的時候,集中力更是驚人,因此他一直是學年第一名。
諷刺的是,好成績只會招來旁人羨慕和敵視的眼光。家族中,卻沒有任何一個家人替他感到高興。
尚人是否為學年第一,將來又想報考哪一所高中,恐怕雅紀一點興趣地沒有。
證據就是,母親死後開始和許多女性往來,鮮少在家的雅紀,得知尚人考上翔南高中的時候–
「是嗎?」
也只有漠然地點點頭已。
話雖如此,如今尚人已經不會為這種事傷心了。
光是哥哥雅紀願意提供高中學費,尚人已經很感激了。所以,他不能再多要求什麼。
因為,隨意對別人產生期待,無法如願時卻又反過來責怪對方背叛自己,不過是自我意識作祟罷了。
三年的高中生活。
定下期限的人是尚人本身。既然如此,接下來只有用功唸書一途。
結果,裕太並沒有搬到堂森的祖父家。
但尚人知道,這並不代表,裕太已經接受自己了。當然,雅紀也是。
因此,雅紀連眉頭也沒多皺一下。
「我不會干涉你的事情。不過……聽好了,裕太。下次如果你再昏倒,什麼都不用說,不准你再踏進這個家一步。」
僅僅留下這句話。
尚人是高中。
裕太是三餐。
兩個弟弟為了在這個家生活,各自都背負著一個枷鎖
總之,裕太開始吃尚人做的菜。儘管就只是如此而已。
同在一個房簷下的三兄弟。
就這樣,彼此都不交談,無言地度過每一個晨昏。雖然已經捱過最糟糕的時刻,不過家中氣氛還是一樣冰冷。
觸犯禁忌的罪與罰。
隨著母親逝世,祕密再也不是祕密了。
同時,手足間的羈絆也應聲而斷。
母親的死終結了一切。
已經被切成碎片的羈絆,再也不可能復原–尚人如此以為。
然而……
籍由高中生活踏出第一步的尚人並不知道。
羈絆之所以為羈絆的真諦。以及,化膿扭曲的血緣有能孕生出新的執著。
當時,他還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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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晚上。
尚人和裕太同樣不發一語,默默吃著彼此的晚餐。
裕太還是一樣吃得很少。
雖然比不上雅紀,不過等裕太升上國中,身高大概會馬上追過尚人吧……雖然大家都這麼說,不過現在還看不出那樣的感覺。
裕太的身高恐怕還不滿一六五公分。儘管細長的杏眼變得比從前銳利許多。
雖說如此,但比起某段時間,他已經進步很多了。
一到晚餐時間,只要尚人叫他吃飯,他都會乖乖來到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