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晚必须做一件事:带她离开蝶园。蝶园的眼睛实在太多,想做的事不便动手。
可谢不懂就是老老实实揽着凤儿躺在床上,甚至衣服都没脱,凤儿也觉长夜漫漫不做点什么蛮别扭,她的月洞床内,就该春色无边。
“除了锦哥儿他们,你看蝶园哪个人能随便乱走了?我们这些在妓馆讨食的家伙,如不是被赎出园子或有特赦,谁也甭想擅自离开。”
“他多忙呀,再说也不便总带着我,很多地方我不便去的。”
“不光为他。”凤儿又扭回身,看着跳窜灯芯又一声轻叹。
说好的时辰已过三刻,谢不懂起身快步到蝶园,欢喜厅里不见凤儿小麻雀似的飞来,而她的窗亮着。
谢不懂身子微震,心似被无形尖刺戳了下。
不光公子不信,影七也不信,他虽对凤儿毫无欲望,却也见识过并承认她的诱人,与她同塌却无非分之举,让人极难信服。
“蝶园很好啊,这里是我走过的地方里笑声最多的,哥哥最喜欢来这,因为此处有你,别处没有。”
谢不懂知道她想听他说什么,偏故意不往那处说。
“你说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做?”
自由,他早没资格拥有。
“你想要什么?”
他浅笑着问:“我看你是跟那将军出门玩野了,觉得蝶园的日子单调了,想出去?”
凤儿嘴巴开合几次,未说出只言片语,孔雀眼里尽是欲说还休,犹豫好一会儿,才踟蹰道:“你说,我是不是该认命,一辈子就活在蝶园,守着巴掌大的天地,天天笑脸迎人,像只叫得越好听吃的谷子越多的鸟?”
“那你自己不能出去吗?”
当夜谢不懂破天荒留宿在凤儿房里,让公子和锦哥儿吃惊不已,影七亦不敢松懈,等到凤儿房里吹灯,听见床上传来睡酣声才去回禀公子。
凤儿刚想摇头,随即觉得不妥,便羞涩笑笑说:“如此说也有道理,我确实憋闷得慌。”
谢不懂垂头作思考状,再抬头换上张狡黠笑脸,凑近凤儿耳语道:“那,哥哥带你出去玩怎样?”
“自由。”
“和哥哥说说吧,许能宽心些。”
“烦?可是为你那公子。”
左右他们出去需等到五更天,眼下时间还早,她且睡不着,找点乐子无妨的。
他声音没了凤儿爱听的暖软,满是严厉:“怎么搞的,为何闹出人命?弄得那白脸公子大块头小掌柜现在盯她盯得紧呢!”
“这里有别人想要的,却没有凤儿想要的。”
主意一定,凤儿小爪子便不老实了,慢慢贴近了谢不懂清瘦身子,试探地抬臂揽上他肩头,脑袋塞进颈窝,用面颊蹭蹭他流畅的下颌,渐渐加快吐息。
那手下的装扮像富甲之人,却对谢不懂卑躬屈膝,带着委屈为自己开脱:“欸,小人只是打听出锦葵姑娘也是谍人,保不齐知道诡谍书在哪儿,就找来说是熏了能让人说实话的奇方迷香,想点了试试,哪知她身子里全是虫啊,香一点,虫子全爬出来啃她咬她,吓死人了!”
“那就让将军再出去还带着你呗。”
她呼出的热气让谢不懂心中发痒,他知道凤儿想与他行鱼水欢,在黑暗中皱紧眉头,想着如何拒绝。
“哥哥身子有旧疾,这时节便发作,需吃药,且需禁房事。”
谢不懂并未与凤儿欢好,二人只偎在一处逗逗猫,上床便睡下。
她想要自由,如此一来,正中下怀。
他抖抖衣摆,换上那张妖冶笑面,在锦哥儿冷冰冰眼神注视下,款步走向栖梦楼。
“回公子,至少目前没有。”
二人耳鬓相接嘁嚓交谈,暗处的影七屏息到几乎断气,也没能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谢不懂闭目养神,干净白嫩的面庞透着亮,纤长睫羽排成一行美妙弧线,竟看得凤儿略动春心,想难得他终于肯留宿,又愿意带她出去玩,是否该赠他一场欢好。
“寻常虚症而已,是个大夫就能治,
栖梦楼顶,昏黄窗前,小小娇娥托腮轻叹,这般我见犹怜状,换做旁的男子心早软出水,然谢不懂不会。
凤儿一惊,差点喊出声,被谢不懂及时捂上嘴,又听他低语:“永远的自由,哥哥给不了你,给你片刻的自由快活却算不得难事,我刚有了个主意,你可听听看。”
凤儿一听来了精神,“是啥毛病?可找方晋看过,他很厉害的!”
谢不懂说好要来,却来得比往日晚些,出发前与手下谈话耽搁了时辰。
第155章想走2
软声从背后传过,凤儿屁股没动,扭过头朝谢不懂眨巴眨巴眼睛,撅嘴一声轻叹道:“不懂哥,我好烦。”
谢不懂一个狠拍案下去,大吼:“蠢货!怎么没吓死你!给我滚出龙州城,别让我再城中看见你,若是被蝶园的人抓到,你是死是活我可不管!”
“妹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