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乂转头,或者是整个人都转了过去, 就看到他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正满脸惊愕愤怒地看着他, 那表情似乎要扑上来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一样。
“你是谁?”程乂听到自己的声音飘飘忽忽地。
男人充耳不闻, 只是满脸痛恨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是姜凉?”
程乂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你是郑恺源!你不是死了吗?”
郑恺源一怔, “你知道我?”
“你怎么在这里?”程乂问。
郑恺源说:“我一直跟着姜凉。”他抿了抿唇, 表情有些迟疑地说:“为什么姜凉的身体里是你?姜凉呢?”
程乂便把那所监狱和姜凉捐献遗体的事说了, 不过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来历, 只是说他自己自杀了,但上面愿意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云云。
郑恺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往后飘了几步, “姜凉已经死了?他已经走了?”
程乂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厉声说:“郑恺源!这次车祸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他上救护车之前听到围观的路人惊呼“这辆车里没有人”的时候就知道这次车祸有古怪了。
郑恺源咬着牙说:“是我。但是我爱他,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程乂不屑的哼了一声,“你这也算爱?你只是自私而已。”
郑恺源冷笑着说:“那又怎么样?”
程乂不太能理解他的想法,“如果今天不是我,而是姜凉本人,你已经犯罪了。”他在死后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地狱,作用相当于阳间的监狱,生前杀过人或者死后杀过人都会进地狱,根据罪情的轻重程度判刑。
自杀后进的虽然也是监狱,但那和地狱不同,进了地狱是没有劳改减刑的机会的。
想到这一点,程乂特别幸灾乐祸地说:“如果他是被你弄死的,那他就能立马成为地府的合法公民,而你则是下狱坐牢,你们还是不能在一起,并且他也不会接受你这个害死他的凶手。”
郑恺源眼睛都气红了,“你胡说!”
魂体是伤害不了魂体的,除非其中一个比另一个强大太多,因此程乂有恃无恐,完全不在意他的表情,程乂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是不是胡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郑恺源看程乂的态度似乎信了,表情愣愣地缩到墙角,好久才说:“那我该怎么办?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没有他我该怎么办?”
程乂没理他,别说他不知道姜凉在哪里,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告诉郑恺源的。
“哎!”程乂走过去踢了踢郑恺源,“告诉我是谁杀了你。”
郑恺源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程乂又踢了他一脚,“你这是包庇凶手!虽然你这个人不怎么样,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你以前是警察?”
程乂:“普通人就不能维护正义?”
消沉了四年,得知一切有重新来过的机会,程乂感觉自己那颗心也在逐渐复苏,他骨子里本来就是热血的嘛,就像那一年明知道自己一个人打不过三个人,但看到受尽欺负的袁婷婷,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不过那也是他头脑一热后做出的下意识反应,冷静地时候他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他知道推理不是他所擅长的,所以刚开始对于郑恺源这个“他的爱慕者”的死亡,他持的是旁观的态度。但现在他见到了郑恺源本“人”,若是不弄清楚凶手是谁,不能把凶手找出来,他恐怕会良心不安很久。
程乂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一个有点儿小正义心的普通人。
“嗤——”
虽然郑恺源觉得程乂的想法很蠢,但还是将那天晚上的经历徐徐道来。
“那天我又被姜凉拒绝了,心里太过苦闷于是找了个酒吧进去喝酒,喝得太多我就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等我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我招了辆出租车准备回家,结果半路上姜凉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再给他打回去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这时候出租车突然停了,司机说车出问题了,他找人来修,让我等一会儿,我急着回家于是下了车准备坐别的出租车。下车后我给祁延秦打了个电话,我说姜凉心情好像不太好,让他多联系姜凉。
那天晚上出租车特别少,我一边走一边找,刚走到一条小巷子口,就看到一个男人跳了出来,这个男人长得人高马大的,我以为是遇到了抢劫的,吓了一跳。
那个男人问我为什么总缠着姜凉,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个情敌,还是个连姜凉的面都不敢见的怂货。
那天也是我喝多了,嚷嚷着说:我是姜凉的男朋友,缠着他怎么了?
那个男人冲过来就捅了我一刀,然后我倒在地上,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程乂问:“凶手的样子你看清了吗?”
郑恺源说:“那时候天太黑,我又喝醉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