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吃主食,不吃菜的嘛?”褚黎不爽,语气冷飕飕的,夹了一筷子青菜,又夹了一筷子凉拌蒜虾扔到景飞碗里。
景飞顿了一下,嘴角露出浅浅的笑,然后听话地把菜和虾仁一起吃了下去。
褚黎心头的火随着他的动作,似乎也消解了几分。两人的年纪毕竟相差十岁,他本不该责怪他的。
又吃了几口,景飞突然脸色一变推开椅子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卫生间。
褚黎脸都黑了,还是赶紧跟过去看。景飞正趴在水池边呕吐,整个脸色都青白了。褚黎赶紧走过去给他拍后背,一面问道:“我做的饭就这么难吃?”
景飞有气无力地笑了笑,道:“我只是……不能吃肉食。”
褚黎一怔,“那你为什么还……”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问出来,索性景飞也没有再给一个回答,只是虚弱地靠在他怀里。
褚黎让景飞洗了脸,把景飞从卫生间扶到沙发上坐着,又倒了一杯白开水给他,自己匆匆吃晚饭,把碗收拾到水池里。这才一屁股在景飞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眼睛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
“为什么跑到我这里来?”褚黎道。
景飞嘴角上挑露出几分戏谑,语气却有些强撑的无力,“褚老师不是应该让我吃完饭就离开么?多关心我,不怕我会赖着你么?”
褚黎抿了抿嘴。
确实应该这样。但看见他瘦小的身体趴在水池边,一回头眉眼里露出的那抹凄然,他竟然无法控制地担忧。
“褚老师,”景飞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褚黎面前,看着褚黎清冷的面孔慢慢地弯下膝盖,跪坐在褚黎的腿边,将脸贴靠在褚黎的膝盖上,“褚老师。”
那样依恋的姿态,那样轻柔的低喃。褚黎震动,他还以为这个孤傲的孩子永远不会露出如此卑微的模样。
“褚老师,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蒋霄也,蒋霄再也不属于我了……”景飞柔软的发丝遮住了那张俊秀的脸,然而他颓丧的气息还是一点点散发出来。
膝盖竟然有一点温热的濡湿感。
褚黎想要强迫自己去推开他,可是伸过去的手却落在了景飞的头上。
景家的黑暗冷血他只是听说过,从没见识过。可他能够想象景飞一定是遭逢了难以承受的变故,才让他一头倔强的小豹子努力蜷缩起来,想找个依靠。
“蒋霄不是你的‘从’么?”褚黎一开口就觉得自己错了。
果然,景飞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错过一丝惊异。褚黎觉得对着这张还带着泪水的小脸自己似乎该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景飞的脸上却绽开了笑意,眼睛也变得极亮,柔顺地趴回褚黎的腿上,景飞探手抱住了褚黎的腿,低声道:“褚老师调查过我,是不是说明,褚老师一直在看着我?”
褚黎无言以对。
“没错,蒋霄确实是‘从’,可惜他的‘主’要换人了。”景飞声音里还带着几丝褚黎默认的欢欣,却又在字眼里透出几分苦涩。
今天的景飞一点也不像景飞。
“以后,我就只有褚老师了。”少年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牵扯
那天景飞离开之后,再上学果然就不见蒋霄跟在他身后。
二班的学生都能清楚地感觉到景飞整个人处于一种狂躁的状态里。虽然景飞时常被人说冷漠嚣张,但他本身其实并不是很爱计较的人。他只是太过孤傲,久而久之就被独立出来,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大家自觉地绕道而行,宁可多走几步路,也不敢进入景飞可怕的气场圈子里。
褚黎骑着他的小电动回到家里,目光习惯性地在屋里巡视一圈,很快察觉到屋里有些不太对劲,眼睛不由眯了起来。把钥匙□□口袋里,手往鞋柜深处一伸,一根挺粗的钢棍就被他握在了手上。
神经极度紧绷,轻手轻脚地察看了所有房间,没有人。
褚黎的神经放松下来,可是他清楚,确实有人曾经进入他的房间。因为褚黎的记性非常好,房间的陈设哪怕是衣服随意摆放的姿态他也记得一点不差。
坐了一会儿,褚黎拨了谷谌的手机。谷谌冷清高傲的嗓音立刻传出来。
“梨子?找我什么事?”
“有人进了我这里,东西被翻动过,不知道找些什么。”
“什么时候?”
“今天白天,准确时间不知道。”
“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还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谷谌问道,话筒里那头不时响起极快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不知道,”褚黎捂着额头往沙发背上一靠,“你很忙?”
“嗯,我家老爷子身体快不行了,几条野狗都凑过来,垂涎谷家这块肉呢。”谷谌笑道。
“对上你,我替他们感到悲哀。你忙你的吧,这事我自己解决。”褚黎笑笑,准备挂断电话。
“操蛋的褚黎!你要不想我管,你就不会跟我说。你是不是又把景飞那小子带到家里